【26】真相大白,子承身世(5/8)
子斜斜地靠在藤椅上,太久不见阳光的缘故,他的肌肤白得泛出一抹苍白和柔弱。他似乎经常皱眉,眉间的纹路很深,除此之外,岁月只在他眼角与唇角刻下了淡淡的、透着一股沧桑的痕迹。从五官的轮廓,不难推断出他年轻时是怎样的风华绝代。可此时此刻,他面如死灰,眸光呆滞,乍一看,如僵尸一般。面前,摆了一张长方形矮案,上面的熏炉内,檀香袅袅轻烟。熏炉旁,一本翻了一本的《涅槃经》,停在三报那一页。
业有三报。
一,现报,现受苦乐之报。
二,生报,或前生作业今生报,或今生作业来生报。
三,速报,眼前作业,目下受报。
他如玉的长指随手捏起一堆废黜太子的奏折,眸光一深,似陷入了回忆,尔后淡淡笑道:“你和我又属于哪一报?”
“圣上,定国候与侯夫人求见。”一名太监轻言细语地在门外通传,圣上怕吵,他们说话和走路都不敢大声。
皇帝手中的折子啪啪几声,全都砸在了地上,万年不变的、淡漠的脸,以及黯淡无光的、呆滞的眼,忽而有了一丝别样的神采。
他坐起身,看向跟了他几十年的老太监,眸光里颤动起一丝紧张来:“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很丑、很狼狈?”
看着像个活死人一样浑浑噩噩了那么多年的圣上竟然也有了情绪的波动,老太监心酸得红了眼眶:“圣上很好,不丑,不狼狈。”
皇帝似是不信,走到梳妆台前,拉开遮盖了二十年余年的布,露出一个华丽精美的铜镜来,记不清从何时去,他再也不爱照镜子,龙阳宫的每一面镜子都被遮了起来,但现在,他好想看看。
他盯着铜镜中没逃过岁月巨手的脸,失望地叹了叹:“我都这么老了啊,唉,还有白头发。我长了白头发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今年多大?”
“圣上四十三,正值壮年。”
“才四十三啊,怎么就长了这么多白头发?快给我拔掉!”
老太监看着华发早生的皇帝,又是一阵心酸,全部拔掉,那得拔多少?“圣上,很疼的。”
“拔掉。”
老太监转过身,抹了眼泪,开始为皇帝拔白头发。一根、两根、三根……不知拔了多少根,他觉得皇帝浓密的发一下子稀疏了。
拔完,皇帝笑了笑:“这样就年轻多了。”
老太监从柜子里取出一件黄色龙袍:“圣上,换上吧,精神。”
皇帝厌恶地看了龙袍一眼,走到衣柜前,亲自挑选了一件银色锦服,尔后坐在铜镜前:“给我梳头,梳精神一点。”
老太监不敢怠慢,将皇帝长长的青丝挽在头顶,戴了黄金冠。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叫定国候夫妇进来吧。”
老太监迈步朝外走,刚走了两步又被皇帝扯住拂尘,皇帝紧张地问:“我真的不丑吧?”
老太监温和地笑了笑:“不丑,圣上是北齐最俊美的男子。”
“最俊美?”不知这三个字怎样触动了皇帝的神经,皇帝如沐春风的脸忽而变得阴冷无比。
老太监暗觉不妙,忙道:“奴才去宣定国候了。”
皇帝的脸色缓和又缓和了几分:“去吧。”
不多时,廖子承与华珠入内,规矩地行了一礼。
“微臣叩见圣上。”
“臣妇叩见圣上。”
皇帝端坐于雕龙长椅上,目光熠熠地盯着大殿中央的男子,放在扶手上的大掌微微地颤抖:“你们坐吧。”
廖子承一口回绝:“微臣不敢,微臣此番前来,是有一个问题要像圣上请教,请教完毕,微臣会与内人离开。”
华珠眨巴着眸子,看看明显很激动却极力隐忍的皇帝,又看看一脸淡漠与疏离的廖子承,只觉二人气氛不对。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目光却一直落在廖子承的脸上:“你问吧。”
“为什么?”
皇帝惊愕地张大了嘴,这是……什么问题?
廖子承冷冷地望进了他眼眸,那种冷漠中夹杂着无尽排斥的眼神,令皇帝的眸光霎时一暗。廖子承却不管他表情如何,只又重复了一遍:“我只问你,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
皇帝垂下了眸子,双手交叠在腿上,大拇指一下一下地压着。
气氛陷入了冷凝,皇帝沉默不语,廖子承浑身冷意,华珠被他们两个的气场切割来切割去,头皮一阵一阵地发麻。
就在华珠思量着这种诡异的僵局到底要持续多久之际,廖子承一把拉过她的手,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皇帝腾地站起身,目光微颤地看着他们:“你等等!”
廖子承与华珠停住脚步。
皇帝走到内殿,片刻后出来,手里多了两幅画,他捧着画卷走向廖子承,每走一步,心跳就加速一分,等与廖子承咫尺之距时,一张苍白的脸竟涨出了丝丝血色,他苦涩一笑:“真是固执啊,跟你娘一样。”
廖子承接过画卷,递给了华珠。
华珠蹲下身,将画卷放到地上,徐徐铺开。
一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容颜跃入了眼帘,华珠倒吸一口凉气,天啦,这是人还是仙?
华珠又打开另一幅,一模一样,不过前者穿着盔甲,后者穿着常服。
“圣上,臣妇斗胆问问他是谁?”
“他们啦……”皇帝的唇角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弧度。
华珠一惊,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呢,难道两幅画中的……是两个人?双生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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