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 my friends④(2/2)
断出这一点后,他当即上步顶防以增加海原的接球难度。但在接球的一瞬间,海原做出了一个非常规的动作。他用左脚的外脚背在足球底部轻轻一垫,球拉出一道上升的弧线从两人的头顶飞了过去。
吃了一惊的的他迅速转身,如此近的距离一旦先一步启动就必然能够先一步摆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一点了。然而踏出一步之后,他立刻察觉到异样。
海原光贵并没有启动。相反,他仅仅只踏前半步,如同飞翔一般前后张开双臂。
突然间,一个念头不可遏制地从队长心底冒了出来。
(不可能的!难道他打算……)
海原光贵微微前倾的身体凭借支撑腿牢牢地钉在草坪之上,发力向后摆腿,然后狠狠地抽中足球。
在以意外的技术动作挑球过人之后,海原光贵的选择,居然是毫无理性可言的一脚蛮不讲理的大禁区弧顶的凌空抽射!已经向回跑出一步的队长刚好因此而让出了一个身位,在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的瞬间里,足球在空中走完最短的直线,直直地在球网中拉出了橡皮曲线。
球场上,连女生们一贯的尖叫声,都好像听不见了。每个人都因为这个进球而目瞪口呆,每个人都整个进球感到恐慌。
这绝对不是什么最好的选择。可问题是,球居然进了?
无话可说。确实在海原射门的一瞬间,稍稍露出了一丝空挡。但谁能保证在防守中连一点空间都不让出来?在这一点上,实在不能说防守出了什么错。问题只是,偏偏就是这一脚进球了。
同样的射门就算是再来踢上十脚都不见得能打正球门范围,偏偏就是这一脚。队长无奈地对主力的防守球员耸耸肩,这完全是一种无可奈何的表示。
“别这样,会长。”他向海原光贵摊开双手,“这里可不是梅阿查。”
听他如此开玩笑,海原光贵默默地呼了口气。
这两天的自己相当烦躁不安,连他自己也注意到了。要说原因的话,恐怕只能是他的学姐叽盐碧的失踪。这几天来他没有少在这方面花费时间和精力,结果却连一点收获都没有。要说烦躁,也是理所当然。
从理智上说,他其实也非常清楚。以学姐的能力,如果不是她主动现身的话,自己几乎没有找到她的可能。只是……
场边教练做出了换人的指示,海原光贵也已经意识到今天自己的情绪状态恐怕反而会对足球队的战术训练造成负面影响,他歉意地拍了拍足球队的队长。
“不是梅阿查,是圣西罗才对。”
小小地开了句玩笑,他在场边女孩子们的欢呼声中走下场去,只留下队长在场上摸鼻子。接过替补席上的球员递过来的运动饮料,补充一些水分。
先前的表演可说赚足了眼球,但体能的消耗却不如他以为的大,这让他对自己的评价还算满意。不过,他今天的状态就算在他自己看来,也可以说是神奇。
这种感觉非常非常的奇妙,奇妙到难以描述。那是在打进第一个进球之后,他觉得自己进入了一种玄妙的状态中。他的头脑就没有没有清晰过,一直都处在一种烦躁中。但这种烦躁却好像脱离身体的关联,纯粹只是漂浮在一种虚无的“海”上的东西。控制着他的身体的,仿佛变成了一种不属于思想的东西。仿佛是一种心电感应一般的无意识体支配着身体,场上所有人的想法、念头、动作,他都能够自然而然地知晓,自然而然地做出应对。虽然看起来有蛮不讲理的成分,却好像知晓了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的结果。
这不是预读预判,也不是对预兆的感知。要说的话……就像是推理到达极致的远景,无限接近于预知的无意识计算。这种无意识的东西操作着身体,完成着每一个动作。
想到这点,海原光贵伸手按住了放在衣服内侧的三角柱。
对,就像是救下叽盐碧的在那天晚上,连接上了无法描述的庞大之物一般的感觉……
又一次想到叽盐碧,他的眉头紧紧地纠结了起来。要说为什么的话——
虽然不认为自己有多聪明,但他也不至于妄自菲薄地认为自己是蠢材。其实,他多少觉察到了一些。他当然没有什么奇怪的直觉,只是一个非常简单的理由。出于一个经历了最近的那么多的事后,不可避免地会体会到的原因。
“万事令人厌烦,人不能说尽。眼看,看不饱;耳听,听不足。已有的事,后必再有;已行的事,后必再行。日光之下,并无新事。”(注:摘自《传道书》第一节)
如同咏唱着什么一般,熟悉的声音悠然唱出了他的心中所想。
转头望去,一个女人在那里向他微笑。
盛夏的季节难免闷热而令人心烦,作为挥洒汗水的场所,足球场上自然更是如此。但海原光贵眼中,连太阳也好像变得不再那么刺眼了。
就像是夜幕悄然而至,从太阳的手中接管了天空,温柔地笼罩了大地。
“妈妈?您怎么来了?”
女人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中说不出地温柔与爱怜。她竖起手指,轻轻摇了摇头。
“不仅仅是我哦。”
让开身体,女人将藏在她身后的少女展示在儿子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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