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帝道(1/2)
昭润侧立在一侧与她相距七八寸距离,以示君臣礼仪。/p
“朕近日读一文,迟迟不能参透个中道理。朕素知润儿你博览群书,不如为朕解惑一二。”/p
鉴臻低首恭顺道:“臣才疏学浅恐难答陛下所问,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朕近日读三味先生之《杂感集》卷十二墓碣一文,道:于浩歌狂热之际中寒;于天上看见深渊。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抉心自食,欲知本味。创痛酷烈,本味何能知?痛定之后,徐徐食之。然其心已陈旧,本味又何由知?”/p
(ps:此段选自鲁迅先生的杂文集,因本故事是架空,与古代史无关联,所以不算乱入。)/p
昭润读不出这文章背后,女皇心里的滔天波澜,只得具自己所理解的,回答道:“陛下容禀:创痛酷烈而心陈旧,却不知本味,亦难知本味。却并不意味着,本味不可而知。三味先生着此文时,想必也正为看不见希望而痛苦。可墓碣一文末尾,亦有一句:‘待吾成尘时,汝将见吾之笑矣(原文是:待我成尘时,你将看见我的微笑。)’讲的,便是与过往决裂。过往创痛之心死亡,如何不能见新的希望。陛下,如今正是新旧交替,废旧腐,生新肌,纵然困苦连连,然君臣民众上下同意,而军中朝中俱刑法严明,一时不惧外不忧内。自然会有欣欣向荣的时候,只是万事皆有其定律,陛下急不得。”/p
女皇看了天空压城的乌云,笑了笑道:“朕也知急不得,高祖治过,安内而攘外,文臣替武将以法安军中,开仓放粮,兴银钱,杀奸佞,平民怨,而上下一心共同抵御外辱。可朕所面对的局面,内不安而外祸蛰伏,内外皆不能有半点差池。于内,诸方并不同心协力,无实力者在朕之重压下无不臣服,可是正真有实力的地方臣子,分封王臣,无不在观望之中,若是朕稳稳当当的破局安民,他们自可明哲保身的表忠心,可是若是内里外里有大乱,局面便不可知了。”/p
鉴臻听后,从背后看着这位不怒自威的帝王,明亮的君王威仪下的战战兢兢和千疮百孔,突然明白为何母亲会这般效忠她。/p
“臣家中有一副字,是先太上女皇赐给母亲的。臣和弟弟若是犯了错,母亲便会责罚臣和弟弟,跪在那字前思过。”/p
女皇被提了兴趣,笑问:“什么字呢?”/p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他在女皇沉默的间隙里追问道:“陛下,帝道,王道,霸道,月氏将如何抉择呢?”/p
“哦,何为帝道?何为王道?何为霸道?”/p
言毕,一行人已经走到忘忧台,玫德忙让人上前安置妥当。待坐下,新泡制的龙井冒出清新的蒸汽。桌上排上了几分蟹肉卷,燕窝酥,以及牡丹百花糕,玫瑰珍珠饼等,样样精致名贵。/p
玫德新切了一盘滇西青皮甜橙,最是多汁甜美茎少肉嫩,小银并刀切下,碧绿的皮下,橙色的果肉溅着汁水。/p
女皇抿了一口新茶,感慨道:“龙井龙井,真真是龙困井中了。方才所说的帝道王道还未说完,你且再说明白才是。”/p
“是。家师曾与臣讲学,谈起姜短暂的霸业。央公游说姜靖君,第一次通过宠臣孟戢见到了姜靖君,所谈的是上古先贤,孔,熙,武,汤之圣贤大道。姜靖君几乎是睡着了。并对孟戢发了火,所荐者无能也。央公未气馁,二次游说,说起文武二王的王道。姜靖君稍微用心听,却未重用央公,而第三次见面时,只道霸道之术,姜靖君身子前倾几乎跌倒。而后央公给姜过建立了速效的霸道之策,以最快的速度推动了整个国家的富国强兵,可霸道乃是功利性的。央公亦深知,急功近利国运永远不可与武,汤两朝相提并论了。”/p
女皇深深呼吸了一下,感慨道:“姜最大程度一统了天下,却在天下一统后不过二十年间就消亡了,宗室也难逃覆灭的命运焉知不是央公之法遗留的祸患?要短暂的崛起,自然是霸道之策最为管用。可是若要计长远,必定不能只看着眼前的强盛。”/p
“陛下,一刀杀固然能够去腐生肌。可是焉知不会一刀断送了性命?”/p
女皇只看着远处乌云覆盖着的天空,满脑子只有强盛二字。端硕逆天而行,自己固然也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纵然此时是情非得已,却也并非无从选择。/p
他仔细观察着女皇的眉目神色,想从细微的变化里感知到她心中所想。/p
母亲分析的透彻,如朝堂失去端硕,纵使想置身事外而身在乱局之中,也必定会被不知名的力量推动着,成为众矢之的。有需要制衡的力量在,才是无虞。/p
女皇的神色从远处的天色里拉扯回来,道:“方才说的,还未结束呢。听你所言极是,虽然自食其心,不知本味,可是若是能和旧我决裂。必定会有新的希望。”/p
他恭敬道:“陛下英明。”/p
她旋然又道:“其实朕以为,姜靖君并非不想以帝道治国,贪图霸道。只是当年列国大争,不强大便会在数年内被其它国家联合吞并,非其不知不愿,实乃无从选择。如今,我月氏何尝不是如此?爱卿当明白,凡事莫不过于因地制宜四个字。”/p
他听后,复道:“陛下所言甚是,可求其上者得乎其中,谋其中者得乎其下。志存高远方能扶摇直上九万里。是在因地制宜之下,仍旧谋其上。”/p
她听罢,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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