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各有委屈(1/2)
沐扶苍和柳璇对峙时没有自报姓名,恰好当时认识她的只有轿中人和白马公子,俩人都不会到处与人闲话,结果一场争执,沐扶苍的身份暂时无人知晓,而本来就出名的柳璇变得更“出名”了。/p
“呸!和她死鬼爹娘一个德行!”/p
柳璇连着三天不敢出门,端进房的菜肴几乎是原样端回,桃腮日渐消减。柳夫人于心不忍,将原本罚抄一百遍女诫的任务免去,只当没有这有辱门风的事件发生过。/p
柳璇蜷在床铺,明紫的锦被裹住纤细的身体,柔顺的长发散落在销金帐上,好像一只可怜无助的猫咪。她拉着母亲的手指,哀哭道:“柳珂处处与我为难,偏偏祖父爱护她,无论她怎么欺辱我,祖父都只罚我一个。柳珂是家里的宝,我争不过就罢了,现在连一介平民都能压制我了!她冲撞我,我也只是叫她道歉,哪有真和她计较,结果那平民对我大喊大叫,我为什么要受这气!冯柔,哼,她出身低微,自然不分青红皂白就认定是我错了。我还算是柳府的嫡出小姐吗,谁都能欺负我,我却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p
柳夫人了解自己女儿,因为自幼生得美貌,被娇宠惯了,『性』格确实暴躁,但真是没有城府,弄得柳珂随便一个伎俩就能将她赚到。而平民女孩必然有错在先,不然女儿自持身份,何至于非要和她过不去。她叹息道:“是娘的错,将璇儿教得太过纯良,人是要带着面具活的,你天真无邪,什么心事都摆在脸上,如何是那些狠毒人的对手?当时你若是不出面,只是叫手下跟着去她家里和她长辈好好谈谈,自然有懂事的大人替你教育,哪会碰见冯女史,叫她颠倒了黑白?”/p
柳璇用丝巾拭去眼泪,抽搭道:“我凭什么要和一个小小的平民女孩用这心机,她撞了我,难道不该道歉吗?”/p
柳夫人又气又爱,拿手指点点柳璇额头:“唉,你这个孩子可叫娘该怎么办啊,娘可护不了你一辈子。这事留着日后解决,免得现在动了那丫头,冯女史面上不好看。”/p
柳夫人在出事的当天就打探出女孩的身份,她暗暗记下沐扶苍这名字——不过是富商遗孤,有个当翰林的舅舅。等事件平息无人在意时,她要替女儿出气,起码得把沐扶苍的皮剥下一层来!/p
与此同时,柳珂在书房练字,她诗文不差,只是这字一直写不好。写了两大张纸,柳珂心境已失,遂放下笔,拿起月琴拨弄,边拨弄琴弦边问道:“清商,可查出平民女孩的下落了?”/p
“回小姐,她是万宝沐家的遗孤,名唤沐扶苍,现在在翰林梁鸣扬府中住着。”/p
“惹到我的好姐姐,区区一个五品官员可护不住她。”/p
清越灵机一动:“小姐是说,若沐扶苍现在出事,定然是二小姐做出的报复了?我们要做些什么呢?”/p
“不用管,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时机到了,谁都逃不开。”柳珂只算得清秀的脸上无波无澜,她素手轻摇,琴弦在空气中划出美妙的声音,比起纯以五官殊胜的柳璇自有一番恬静气质。清越看得呆住,心里替小姐不平道:“小姐明明哪里都胜过二小姐,只是不比二小姐有个爬了姐夫床当上主母的‘好’娘亲罢了,二小姐哪来的优越,处处和小姐作对。”/p
京城平民区的简陋客栈中,另有一伙被沐扶苍害得不起床的男人。其中年轻力壮的男子还好,倒上个三五天,勉强能下地走动,而沐行可不成了,天天只能“哎呦哎呦“地叫,有时恢复些精神,扯起沙哑的嗓子骂人:“该死的臭表子,等老子把你卖进楼子,叫你千人骑万人『摸』!”“你们这些不肖子孙,也不给我请个好大夫,诚心叫我早死!”/p
沐四叔哭丧着脸:“二大爷,不是我们不请大夫,是钱不够啊!来时谁知道那丫头认钱不认人,手里握着金库,居然一文钱也不分给咱们。”/p
“呸!和她死鬼爹娘一个德行!”/p
“二大爷,官府已经判定沐扶苍不是咱沐氏的人了,那,咱回家吧?京城的东西可真贵,一个包子要两文钱呢,够我在村头刘嫂那买三个了!”沐五叔吧唧着嘴唇说道。/p
“包子!你脑袋里就装着包子!谁都不许回去,老子非要死丫头把钱吐出来!她姓猪姓狗都可以,钱得给我留下!”/p
沐三叔往地上“啐”了一口,狠狠道:“不错,钱得留下!这打我不能白挨了!”剩下的人也骂着脏话附和。/p
沐四叔和沐五叔被同伴动摇了念头,四叔犹豫道:“那该咋办?我瞅着京城的官府和咱村的不一样,说打就打啊,完全不搭理咱……呃,不知道咱族长的厉害。”/p
在偏远些的地区,山高皇帝远,强势些的宗族几乎可以与当地官府抗衡,官府日常办事会很留意宗族的反应。/p
沐行想出个主意:“官家得要脸吧,咱不和他吵,就往门前一站,不给钱咱就不走,要是敢打人,就喊官老爷欺压百姓,看他能忍上几天!”/p
沐行说得激动了,拉扯到伤口,疼得又是一阵“哎呦”,他颇有些委屈,自己是沐宵的二大爷,边上的都是他的堂兄弟们,你说这沐宵怎么就这么狠心,发了财也不给族里人分分,不就是当年拿了他家几块地吗?什么人生什么种,沐扶苍和她爹一道货!自私!/p
沐行分得了沐宵父亲的房子,从里面『摸』出个金戒指,卖给城里当铺后颇阔气了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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