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甘茂遁逃(2/2)

“将军，有家书。”/p

甘茂让士卒帮忙退下铠甲，拿过士兵送过来的一封信囊，里面有两篇木牍。他给自己倒了一碗白水，做到了案牍之后，静静的翻阅起来。/p

前半部分到无奇怪之处，直到甘茂读到“昔时张先生送来桃子一筐，并嘱予谓卿曰，桃得之不易，宜早早食之，否则如此美味，失之可惜。”等语，他再无心情看下去了。/p

甘茂的心情如怒海波涛，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去宣泄。或许自己当初真的应该如张禄所言，老老实实的在咸阳，至少也有个周全的计划，如今身在军中，一旦赢稷下令，等待他的除了束手就擒，别无他法。可是让他逃走，他也是心有不甘，且不说自己并无过错，只不过是赢稷和太后争权夺利的牺牲品，仅仅是咸阳的一众家族子弟，也会受到秦法之戕害，自己也就成了族中的罪人了。/p

另外，即便是离开秦国，自己又能去哪里呢？魏国是不可能了，自己如今正率领秦军和魏国交战，对方断然是不会接纳自己的，韩国、燕国，楚国也不行，前两个国家太小，受到秦国威胁，定然会交出自己，楚国一向排外，自然也不是好去处。如此一算，只有赵国和齐国值得他投奔。/p

想到赵国，甘茂又打起鼓来，赢稷对赵国的诸多维护，慢慢泛上了心头。如果自己投奔了赵国，说不定赵国转头就将自己送给秦国，岂非自投罗网？/p

甘茂慢慢踱到营帐门口，营帐之外，月光冷的有些妖艳。他似乎想起，当年刚到秦国，张仪和樗里疾对自己颇为器重，似乎也是在这样一个夜色里，称赞他是青年才俊，将来必定为秦国所重用。如今物是人非，却月光依旧，怎能不让人叹息呢？/p

是夜，一袭快马自秦营疾驰而出，消失在夜色中，只不过谁都不知道，名震天下的秦国左相甘茂，就此离开了秦国。/p

甘茂出逃的消息很快由蒲坂传回了咸阳，赢稷怒不可遏，下令处决甘茂及其家人。此时，一个小人物却站了出来，阻止了赢稷。/p

“甘茂出逃自然罪不容诛，然大王此举，却无益于当今之事。”他说道，“灭掉甘茂全族却也容易，然此天下谓大王不过泛泛。若是能够以宽仁待甘茂全族，非但能够示天下以仁义，更能招揽天下名士，孰轻孰重，大王可自决。”/p

赢稷冷哼一声，“张禄，你虽然巧言善辩，但是无非事为了维护甘茂。怎么，莫非是要报知遇之恩？要知道，若非樗里子等人推荐，寡人亦觉得你才能学识颇有建树，汝今日不过是驿站里一个小小的胥吏而已。”/p

“大王所言极是。”张禄不慌不忙，“恰是因为如此，臣下为了报大王之恩遇，方有此劝谏。”/p

“如此，寡人还要感谢你喽。”很显然，赢稷并不觉得张禄说的非常有理，反而觉得张禄这是在袒护甘茂。/p

“先王亵渎九鼎，令天下不齿秦国之作为，虎狼之谓，褒多于贬。如今大王初登大位，天下尚未闻之，若是能够以此事博得宽仁之名，亦不是坏事。”/p

“何况甘茂逃遁，罪在其而非我，若是屠尽其族，其必然怒而辅佐他国君主，与我秦国为敌。若是大王不杀其族人，则断了他的口实，让他心心念念，不能专心于我为敌，岂不是更好？”/p

“而且，恕臣下之言，甘茂不过一个逃兵而已，终难成事。如今对于大秦而言，最重要的不是他，而是另外一件事。”/p

“另外一件事？”赢稷显然被他的言辞吸引住了。/p

张禄舔舔嘴唇，慢慢说道：“攘除外敌者，必先安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