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潋潋夜未央（上）(2/3)

从陶沝此刻站立的这个位置可以清楚一览西次间内的景象——里面的摆设布局也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只有原本摆放那盆报春花的位置被单独空了出来。/p

陶沝突然记起，当年他和唐佳氏大婚的那一日，他曾经差人送给她一盆报春花，她认得那个花盆的模样，就是把原本摆在这间书房里的，只可惜，那盆花被她带回九爷府后并没有得到什么善待，最后甚至还和那间报春馆一起被付诸大火。/p

正想着，坐在书案边的太子却仿佛已经猜到了她此刻内心的想法，忽然开了金口：“摆在那里的花前儿个已经开了，我便命他们搬到前殿去了，那边暖和些，你若是想看，我让他们再搬回来……”/p

他说这话的语气极温柔，和前一刻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p

闻言，陶沝忍不住转头看了他一眼，正好看到对方起身朝她走来。/p

陶沝滞了滞，还没等他走到自己近前，便突然主动扑上前去紧紧搂住了对方的腰。/p

太子被她此举弄得一怔，下意识地开口问道：“怎么了？”/p

陶沝头也不抬地埋在他怀里闷闷出声：“你当年送我的那盆花，也被那场火烧了……”/p

太子再度一怔，还没来得及答话，就听陶沝那厢又自顾自地往下道：/p

“还有你那时重新修补好的红豆手链，最后也还是被我给弄坏了……”/p

“我知道！是被九弟扯坏的吧？”出乎陶沝的意料之外，她这话还未说完，太子却已抢先一步接过了她的话茬——/p

“……你那个贴身丫鬟已经告诉过我了……”/p

陶沝这回终于从对方怀里抬起了头，望向对方的眼光也充满了讶异：“你是说芷毓？”/p

“嗯，就是九弟如今的那位侧福晋！”太子答得一脸坦然。“九弟府里失火那日，我得到倾城的消息从南苑赶回来时，她正骑马出城……那个时候，她突然冲过来拦住了我的马，然后将一颗红豆给了我……”/p

“她是你的人？”陶沝不等他把话说完便强行打断了他。这是她很早以前就想问他的问题，可惜一直都没能找到机会问明白！/p

但没想到，这个问题却换来了某人的满脸错愕：“不，你怎么会这么想？”/p

陶沝也同样愕然。/p

倘若芷毓不是他的人，那为何会在那晚出手救她，难道真的只是单纯的护主心切？！可不管她怎么想，都觉得对方根本没必要在那种时候冒着以下犯上的危险重伤九九……/p

太子感觉到了她此刻情绪上的变化，忍不住追问一句：“怎么，难不成她有什么问题？”/p

“不！”陶沝本能地摇头否认。“她对我，是好的……”/p

太子显然没能听懂她这句“云里雾里”，却没作声，只微微皱了皱眉。/p

陶沝又继续问：“她当日遇到你时，除了给你红豆，可还有说过其他什么话吗？”/p

她这个问题显然勾起了某人的回忆，太子这次滞了好长一会儿方才慢慢答道：“我记得她那时只说让我快去九弟府中救你，还说你很危险，其他便什么也没有说了！”顿一下，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利落地补充一句：“不过，我记得她当时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应该是鞭打所致，身上的衣衫也有好几处都破了，感觉就像是从大牢里逃出来的……而且，我记得当时好像还有个人也跟她在一起，是小厮的装扮，只是脸上和身上都沾满了血污，实在认不出他是谁！”/p

陶沝闻言僵了僵。/p

她突然想起，当年她重病在床时，曾听到九九说要把小草留在她身边，可她清醒后却一直都没有见过小草，现在想来，他当时很可能也被衾璇关到地牢去了。/p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当初和芷毓在一起的人很可能就是小草，一定是有人从地牢放走了他们……/p

还不容陶沝多想，太子那厢又再度发话：“难道……当日让她把红豆给我的人不是你？”/p

“不！”陶沝先是摇了摇头，下一秒又紧跟着点点头：“但那个晚上是，就是我们在护城河畔见面的那天晚上……”/p

她这话依旧答得云里雾里，太子怔了怔，还没来得及开口细问，就听陶沝已先一步接了下去：/p

“那天，九九也在护城河，还有八阿哥和十阿哥两人当时应该也在场，所以，我们俩的事情被他发现了……那天晚上，他喝醉了，企图对我……”话到这里，陶沝犹豫了一下，没有详细说明，只淡淡地一语带过，“当时是芷毓用罐子砸伤了他的头，我觉得事态严重，便让她赶紧离开去找你和倾城，谁想中途被衾璇的人截下了，之后，她便被衾璇关到了地牢……”顿一下，“这些，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p

太子听罢没有立即接话，但那只未受伤的右手却已暗自紧握成拳。/p

凝滞了半晌，他方才缓缓开口：“原来如此！他们那天亲眼看到了……难怪自那时候起，他便处处针对于我，我原本还以为是那个洛玉告的密——”/p

“洛玉？”这个名字听起来相当耳熟，陶沝不禁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在脑海中回忆：“难道是当年在皇上巡视永定河途中先来勾、引你，后来又被皇上收在身边伺候的那名女子？”/p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