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回溯往昔（二）(2/3)

风雪大盛，茫茫雪雾渐浓，慢慢地，雪地上的那道身影消失在了昭武关上众人的视线中，仿佛是大雪将他淹没了一般，再不见踪迹。/p

蒙烨缓缓将面盔带上，表面看似平静，可内心中却已是掀起了滔天大浪。/p

年轻的雄鹰未展羽翼，却已经将目光放向云端之上。/p

这位昭武的统帅忽然有种预感，五十年内，昭武关必将迎来一场血战，那个九原城的新君未来势必会成为云尘帝国最危险的敌人，而西域也将会在一场腥风血雨中重回三百年前的辉煌！/p

旧的誓约已被废除，新的誓言已然出现。/p

帝国义行一年，冬，十二月中旬。九原城的新君在昭武关前立下誓言：“五十年内，必将踏破昭武，远征云尘！”/p

据说，当年在徐胤河离去之后，昭武关的统帅蒙烨在城关上站了很久，直到大雪没过膝盖，一名昭武关的兵士上来清扫积雪时，才将他从思绪中唤了回来。/p

不过，当时还发生了一件不被外人所知的事情。/p

“他叫什么来着？”这是蒙烨清醒时的第一句话，问的则是当时站在他身旁的一名兵士。他忘记了那位九原城新君的名字，是故意忘记的，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未将九原城的新君放在眼里。/p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庶出。/p

“徐胤河。”/p

“徐胤河……”蒙烨眺望着远方，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p

“将军。”那名兵士轻轻地唤了一声，紧了紧握在手中的木铲，欲言又止，像是有什么话要说。/p

蒙烨默默立着，漆黑的面盔下没有丝毫反应。/p

“将军……”那名兵士咬了咬牙，挺起胸膛，像是鼓足勇气，“将军！”/p

兵士的声音不大，却比前两次更有底气。/p

蒙烨偏过头，目光平淡地盯着那名兵士，如同一条蛰伏的毒蛇等待回应。/p

兵士瞪着眼睛，直视着蒙烨，轻颤的牙床中挤出了一丝声音，“徐胤……可怕……那个……成为……敌人！”/p

刺入骨髓的寒冷和紧张让他说起话来都有些口齿不清，冷风入口，那兵士只觉得自己在说完这句话后便再感觉不到一丝体温。/p

兵士的话含糊不清，蒙烨虽没有听清，但却看清了。他看着兵士的目光虽淡，似不在意，可却看得极为仔细，兵士轻颤的口型足以让他辨认出话里的内容：“徐胤河很可怕，那个人一定会成为帝国最危险的敌人！”/p

是啊，徐胤河这个人很可怕，可是……/p

“何出此言。”蒙烨忍不住多看了兵士两眼。/p

“直觉。”兵士低着头，不敢与蒙烨对视。/p

“直觉？”蒙烨有些好奇，“昭武关的将士们皆以此人之言为笑谈，认为这等狂妄之辈定是在西域不受待见，想要闹出些动静。唯独你，说了些不一样的话。”/p

“只是……只是属下的直觉，请将军责罚。”/p

那兵士低着头，声音很轻，再加上风雪交加，蒙烨却是听不出来他话语中的情绪。/p

“仅仅只是直觉？”蒙烨说，“我想听听你的……肺腑之言。”/p

“我……”兵士欲言又止，微微抬眼却看到那幅面盔下笑而不语的神情，一时间愣在了原地。/p

“大胆些说。”蒙烨鼓励了他一句。/p

“眼睛。”兵士小心翼翼地抬起头。/p

“嗯？”蒙烨眉头一皱，没有听清，“大声些！”/p

蒙烨声音极大，倒是吓了那兵士一跳。/p

“你是帝国中握着兵器的人！不是书卷，说起话来就该有几分雄气，而不是像秀衣坊的娘们一样婆婆妈妈！”/p

兵士愣了一愣，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位蒙将军口吐粗言。/p

“眼睛！”也不知是哪来的勇气，他竟也对着蒙烨放声大吼了起来。/p

“眼睛！眼睛！眼睛……”/p

一时间，昭武关的城关上响彻了他的声音，充满稚气却又有几分凶狠。/p

“好！”蒙烨欣赏地看了他一眼。/p

“为什么？”蒙烨问。/p

“因为属下觉得，九原城主君的眼睛里没有怯懦，也没有畏惧。他只身一人，面对着满城的铁甲重弩，在风饕雪虐的环境下面不改色。他虽是庶出，却拥有拿着那把剑的能力和权力，由此看来，并非是西域无人跟随他前来关下，而是在他的令下不敢有一丝违逆，哪怕这是九原新君的传统！”/p

“属下以为，此人是徐子毅之后，西域最有资质展翅的雄鹰！”/p

那兵士的言语铿锵有力，面色潮红，鼓足了全身的气力才将憋在心头的话说了出来。/p

“徐子毅之后，最有资质展翅的雄鹰……”蒙烨深深地看了兵士一眼，然后又盯着他手里的积着雪的木铲，“九原城的第一位城主……”/p

年轻的兵士说这话时，气血翻涌；可说完之后，却是感觉浑身冰冷，再加上关外吹过的寒风，不禁让他打了几个寒颤。/p

“身子弱了些。”蒙烨笑了一下，伸手拿过被兵士紧握在手中的木铲。/p

“诶，将军？”兵士先是一愣，然后猛地回过神来，竟伸手去夺。/p

蒙烨拉过木铲，端详着，嘴里轻声道：“在这里铲雪倒是可惜了。”/p

“什么？”那兵士没有听清，而是后退了一步，与蒙烨保持着距离，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和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