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云烟(1/2)
沐昭跟着泠涯从大殿内出来的时候,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p
虽然还不了解这个泠涯真君,但看大殿内一众人对着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修士恭恭敬敬,掌门那个白胡子老头居然喊他师叔,想必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角色。/p
听说修士修炼到一定境界便能保持容颜不变,不知这个男人真实岁数几何?不会看着二十六七,其实已经是个上千年的老妖怪了吧?/p
想到这里,沐昭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转念又想到——哎!可以长生不老!神仙水都省了!/p
好哇!/p
恨不能抚掌大笑。/p
走到殿外的广场上时,只见沐晚正跟自己新鲜出炉的师父说着话,她师父似在交代着她什么,她乖巧地应声点头,待那闻柳真人说完,她便欢欢喜喜朝着沐昭的方向跑来,看到站在一旁的泠涯时却又吓得站住,怯怯地喊了声“真君”,便不敢上前了。/p
沐昭抬头看了眼泠涯,泠涯也低头看向她,淡声说道:“去吧,戌时初刻我来接你。”/p
沐昭闻言抬头看了眼天色,判断现在应是午时左右,未时不到,自己还能跟沐晚一起待五六个小时。她暗叹自己这个师父虽看着冷冰冰,话也不多,却十分心善体贴。/p
沐昭心内感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谢谢师父!”/p
泠涯一愣——未行拜师礼,尚未喝过敬师茶,还算不得师徒。但看小人儿笑得真诚,露出一排小米牙,眼睛亮晶晶的,被她的情绪感染,眼底也氲出一点暖意,便没有纠正她,只点了点头,随后朝着闻柳真人走去。/p
只见他跟闻柳说了些什么,闻柳朝沐晚招招手,沐晚赶忙跑过去,不一会儿又乐颠颠地跑过来,说着:“我师父说我们可以多待一会儿!戌时初刻她再派人来接我。”/p
两个小人对视一眼,欢欢喜喜抱到一块儿。/p
沐晚前几日一直沉默寡言,沐昭见她终于露出孩童该有的天真,也替她高兴。两个人眉眼含着笑,对视了好一会儿,突然又似想到些什么,俱都沉默下来。/p
过去发生的事,是一块附着在两个女孩心上再也揭不去的疮疤,是以掌门真君故意让她们二人分别拜师,也是为了将她们分开,免得整日相对,总会想起从前的悲痛来。/p
两个女孩牵着小手,慢悠悠朝着客居走去。/p
只见清风徐徐,白云悠悠,殿前的大鼎内飘出袅袅青烟,远处天高云阔,几只白鹤悠悠飞过。/p
从此,这里便是两个小人儿的家了。/p
沐晚摸了摸沐昭的小揪揪,红着眼睛唤道:“阿妹。”/p
沐昭虽然对着沐父沐母爱装小孩,对沐晚这个真小孩却从来都是扮猪吃老虎的软强势,今天却由着她将自己当做幼儿——沐昭心内其实很疼惜沐晚,自己毕竟是个空降兵,再怎么感情深,一年的时间也比不得沐晚的整整七年;她对沐晚的感情,内心深处其实是一个大人对孩子的喜爱,是以虽然她总爱逗弄沐晚小朋友,但经历了这些事后,疼惜更甚。/p
所以,沐晚爱装小大人,摆姐姐架子,沐昭都愿意哄着她,配合她。/p
她轻轻回道:“阿姊。”/p
沐晚道:“咱们一定要好好修习道术,替阿爹阿娘和族人报仇!”/p
沐昭用小手捏着沐晚的手,坚定地说:“嗯!咱们一块儿努力!”/p
两个女孩回到客居,开始收拾整理包裹。/p
行李中大多是父母的遗物,留作念想。/p
一些银票碎银,是离开四方村时沐昭默默收拾的,如今到了修真界,却是用不上了。/p
几套换洗衣裳,其中两套一模一样的齐胸襦裙,由月煦锦所裁,均是沐母一针一线缝制出来地。/p
沐昭摸着那光华流动的锦缎,暗想:怪道佛家说诸行无常,沐家数十年悉心经营的富贵,一夕之间化作泡影,人去楼空;昨日才与你闲话说笑的人,今日却如一缕青烟消散于人世间,上天入地再也寻不到。/p
她又想起前世的自己,伤感中,隐隐约约悟到些似是而非的东西。/p
沐晚红着眼睛整理着父母的遗物:/p
一枚水头极好的翡翠玉镯,听阿娘说起过,是父母初识时阿爹送给阿娘的定情之物。/p
一条铜包银的项链,挂了一颗黯淡南珠做成的坠子,珠子上裂开了一道小小的口子,是外祖母的遗物。母亲只是一介穷秀才的女儿,外祖母早逝,外祖父赶考途中病死异乡,母亲只得寄居族内叔伯家中,早年过得很是艰难,全身剩下的东西唯余这条项链,还是因残缺了才免去被夺走的厄运。/p
另外就是父亲常年佩戴在身上的吉祥如意对配,紫玉雕成,正好姐妹俩一人一半。/p
沐晚将东西一一摆出,对沐昭道:“这是父母的遗物,咱们留作念想,父亲的对配一人一半,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两样东西,你选一样罢。”/p
沐昭看了一眼,拿过那条项链,想着沐晚到底才是正牌女儿,那镯子看母亲时常摩挲,知是父母的定情信物,想是喜爱至极,留给沐晚正好。/p
沐晚看妹妹选了破旧的项链,心内一暖,柔声道:“项链给我罢,这镯子水头极好,你留着。”/p
沐昭心内感动,说道:“我手儿小,戴不上,再过几年,你戴将将好。反正你的就是我的,我的也是你的,谁拿都一样。”/p
沐晚听罢,又红了眼眶,伸手将沐昭搂进怀里抱了好一会儿。/p
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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