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徐福?徐庶?(1/2)
因犯罪而亡命天涯,实属正常。/p
别人不说,就说那关羽关云长,此人乃是河东解县人,因杀人而亡命天涯,一路辗转,得遇刘备。/p
崔博眼前这人呢,提着剑,想必也是杀人亡命。/p
“某是长社人,因杀人亡命。”那人说完这句话,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官家未抓到某,却为你等所获…也罢,将某送到那大狱吧!”/p
这种情况,不能对方说送,那就送吧,至少也得了解下情况吧~/p
崔博问道:“你姓甚名谁?缘何杀人?”/p
这事儿那肯定得问清楚啊,崔博起初就是被此人所唱的《妇病行》所吸引。/p
有句话说来可能三观不正——在街头上用凄凉悲怆的声音高唱《妇病行》,歌声发乎于情,极动人心…这样的人,崔博宁愿相信他本不是一个坏人。/p
当然这是出于此人的目标不是崔博自己而言的,所此人是真来刺杀崔博,那就算是利益相关了,不可同日而语了。/p
关羽亦是杀人亡命,其是恶人乎?崔博的太爷爷崔瑗为报血亲之仇,手刃对方,其是恶人乎?/p
不是啊!/p
这个时代,什么离奇的事情都能见着,故崔博想要问清楚…/p
那人苍凉一笑道:“事已至此,说与你也无妨了,反正某难逃一劫,某长社人徐福,为友杀人。”/p
徐福?你就是东渡日本的那个徐福?崔博的脸上露出了怪异的表情。/p
咳咳…想远了,这徐福是为友杀人,其中应该是还有些道道,/p
崔博皱了皱眉头道:“可细说来!”/p
“某的友人,其田被乡中豪右强占,这是他仅剩活命的倚靠,其妻心忧成疾,前月卒死卧榻,今冬寒凛,其宅可谓之破败,又无棉衣御寒,子女冻死,某的友人…也于荀日之前,吊死欲家宅…/p
正如那歌中所唱——妇病连年累岁,传呼丈人前一言…抱时无衣,襦复无里…我欲不伤悲不能已…行复尔耳,弃置勿复道…”/p
言罢,徐福已是泣不成声、涕泗横流…/p
崔博悲叹一声,难怪乎徐福亡命途中还敢放声高歌,难怪其歌声如此入情…/p
徐福应是与那《妇病行》中受丈夫所托为儿买饵的友人一般啊…/p
崔博不可谓不动容,他对着侍卫吩咐道:“且放他起来吧!”/p
徐福也不管衣衫不整,也不管脸上横流的涕泗,他悲声道:“我便是杀了那豪右又如何?某的友人已不在人世了!这世上又有多少似我友人这般疾苦的人呐…”/p
末了他扑通一声伏倒在地,面朝北方,连连叩首,口呼:“儿福不肖,今儿难逃一死,大人善保己身…”/p
这一声可谓是情感爆发的最高峰,一声哀呼后,徐福嚎啕大哭。/p
崔博忒不忍见此景,但觉鼻头发酸,眼眶发涩,泫泫然欲泣下…无他,乃思后世之考妣。/p
崔博强忍住悲戚,轻声说道:“我不会送你见官。”/p
徐福应该是听到了,伏拜叩首的躯体忽然僵了一下。/p
崔博又重复了一遍道:“我不会把你送到长社大狱。”/p
徐福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缓慢地、僵硬地扭过了头,脸上横满了涕泗。/p
“你说的是真的?”/p
徐福待友人以义,倘若没碰到崔博,其逃亡、藏匿必是有家难归的,孝可谓是难尽啊!/p
想必是得知友人的遭遇,徐福头脑一热没管那么多就上了,恰如那“生”与“义”之间的抉择,他选择了“义”,当他舍生取义实现了报仇之后,忽发现,家中尚有尊长需赡养…/p
怎么办呀,他倒是可以死,倒是…他家中的老母…/p
世间常无双全之法,崔博倒不是感于徐福为友杀人之义,实是心疼徐福死后徐母之孤苦。在这个时代,人情或许能大于法律,但崔博知道,法制只有抛开情感,才能有效地遏制犯罪…/p
法外无恩,法贵公平,减刑溃法…商君之言崔博一直很认可,但也只是认可,真要让崔博执行起来,恐怕第一个要抓的就是那关某人…/p
崔博生而为人,自问是做不到“身即是法”的地步,所以这一次,他打算“宽恕”徐福。/p
他点了点头问徐福道:“你家中可还有甚么亲眷么?”/p
徐福摇了摇头,答道:“某单家子,少失怙(死了父亲),兄弟姐妹也无,唯有老母在家…”/p
唉…/p
“你杀了人,本当大辟,念你有老母,随我一道往雒阳,罚完为城旦舂,并着你的老母罢…你服刑期间,我会照看你老母…”/p
崔博许诺照应徐福的老母,完全是出于人道主义,这事他碰不上…还则罢了,既然碰上了,他就会管上一管。/p
完全宽恕是不可能的,毕竟是杀人,虽事出有因,但是影响恶劣,不罚那怎么成!/p
自汉文帝废除肉刑后,死刑而下,有髡钳城旦舂(剃头、铁圈束脖子劳作,六年有期徒刑)、完城旦舂(五年有期徒刑)、鬼薪白粲(四年有期徒刑)、隶臣妾(官家奴婢,三年有期徒刑)、司寇(二年有期徒刑)。/p
完为城旦舂,完即保留头发,仅剃鬓须,三年城旦舂改为鬼薪白粲,鬼薪白粲一年后改为隶臣妾,一年隶臣妾后,刑期结束,免为庶人。/p
髡钳太过屈辱,有点儿节操、有点儿血性的都会觉得它比死刑还要屈辱,崔博也不愿将这屈辱加诸于徐福身上,完城旦舂就行了,徐福也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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