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再见故人 物是人非（二）【霓裳的自述】(1/2)

随着渐渐长大，七岁的我才渐渐明白渊砚那句“渊博的渊，歙砚的砚。”那句话话里的意思——他确实是如他名字一般的男子，渊博、睿智、坚润如玉。/p

然，我也越发的了解渊砚内心的痛——明明是皇长子，可将来却不能继承皇位，皇家法度容不得那么一个体弱多病的人登上帝位。/p

而此，我也越来越心痛渊砚。/p

……/p

清透的阳光洒落下来，在那灼灼如华的夏季里越发的耀眼，淡蓝的眸子呈现在粉衣少女的眼中，迷惑地分不清此时的真假。/p

青衣男子低头轻闻她颈间的白兰清香，放开怀中人儿，仔细地将她从头到脚一一打量，“果然呢……裳儿长得这般亭亭玉立了！但——”忽而，他嘴角轻浮，带了几分取笑，“唯独未变的是裳儿仍是‘爱哭鬼’呢！”纤长的手指抚过她眼角的泪珠，温柔地唤着，“这该死的小东西，且不知又要让我的心疼多久了？！”/p

暮然，霓裳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沉浸在那如梦似幻的话语中，“渊砚……”/p

十几年了，他依旧一袭青衣，腰间竖着小时候她送予他的玉笛。棕色的长发散发着丝丝光泽，清澈的蓝眸里似水一般的柔情——渊砚继承了他母后漂亮的蓝眸，且因父皇是中原人，而他的眼眸不是醇厚的湛蓝，而是如水般清澈的蓝，却也多了几分韵味。/p

他的眼，且是这世间最漂亮的淡蓝。/p

“嗯？裳儿，我终于回来了！”渊砚的嘴角温暖如往日的阳光，眉宇间的轻柔仿佛令四周的繁花沉醉，“呐……从现在起，我不会再离开裳儿了！”/p

暮然，霓裳从那如酒般的沉醉中猛然抽离，身子无意识地朝后退，“不！不——！”/p

那刻，心中的怨念也开始升腾……我不会，决不会原谅你当初的贸然离去！/p

“裳儿……”渊砚上前，托住她差点摔倒的身子，皱眉。/p

然，霓裳只是那样看着他，仿佛褪去了往日病弱的影子，“我最绝望的时候你去了哪里？！”/p

——你可知晓，你不辞而别以后，我在哪里等了你多久？/p

——你可知晓，从娘qin走后，我再未如此的去信赖一个人？/p

你可知晓、你可知道再次堕入深渊是怎样的感受？/p

你，不知道。/p

那刹，她的内心仿佛梦魇一般，拼命推离男子的怀抱，颤抖的身子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p

渊砚眉头微皱，眼眸中凝结丝丝愁绪，“裳儿……”/p

霓裳无措之下捂住耳朵，疯狂摇头，“不，我不要听！”/p

渊砚上前一把抓zhu逃离他怀中的少女，“裳儿！”/p

怒吼响彻在耳际，如同阵雷滚滚，霓裳暮然顿住，呆滞着望着面前人——/p

他，他不是渊砚……他怎会那个温润如玉的少年！/p

“你不是，不是——！”霓裳摇着头恐惧地往退去，而后转身开始奔跑，却也不停念叨，“不是……”/p

“裳儿！裳儿！”见那急速逃离的身影，渊砚握拳，紧紧地咬牙………这一次的重聚，既是纠葛丛生，物是人非。/p

……/p

溪流静静地流淌，茂盛的大树下系着一座秋千，排列着石桌、石凳，远远望去，雅致的楼阁坐落在白兰丛中，繁花拥簇，在夕阳的余晖下清晰的芬芳蔓延，弥漫了整片天空。/p

雕梁画栋的楼阁，外檐附上苏氏彩画，花鸟鱼虫，灵秀逼人，内檐巧手旋子花图案，精细雅致。且又因楼阁女主人喜好静逸，此处并无奴婢仆人，便也成了那书中传绘的人间仙境。/p

温煦的余晖射ru菱花图案的棂格，纱质窗帘后的身影若隐若现，看不清是何种场面，却听见女子细碎的哭声。/p

“为什么……为什么渊砚哥哥也如此？”霓裳轻轻呢喃，晶亮的泪珠淌入绵绸，浸染了锦被。/p

突然间，白兰的清香涌ru鼻内，脑海幻化成一张笑颜如花的面容，儿时的记忆由朦胧至清晰。/p

春末，临近夏季的边缘，白兰未绽，而那坐落其中的楼阁仍是熠熠耀目。/p

“裳儿妹妹乖，裳儿妹妹不哭……”白衣的少年舀了一勺粥，送到粉衣少女的嘴边，“吃粥啦，月哥哥喂你吃？嗯？”/p

瘦小的女孩无视面前的白衣身影，仍抱着shu腿舒卷着身体在柜子中呜呜哭泣，羸弱的身子因几天未进食更加虚弱。/p

“裳儿妹妹不要哭……这么漂亮的脸蛋，哭起来有多丑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少年笨拙地开口，“不，不是，裳儿妹妹本就很美，梨花带雨让人怜惜，要笑起来会更漂亮的！”/p

少年温柔一笑，似春风拂面，初雪乍融。/p

然，粉衣的少女似乎哭得更凶了几分。/p

少年没有了办法，浅浅叹气，下一秒，墨色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华光，随之欣喜浮上眉梢。/p

俯身，轻柔地将少女的小脑袋搁在自己的肩头，抚摸她柔顺的发丝，“怎么了，告诉月哥哥……月哥哥来帮你，嗯？”/p

心灵突然得到安慰的少女释放般地大哭，一把抱住九岁的少年，“月哥哥，为什么渊砚哥哥不见了……他说，他说会一直陪着裳儿，永远不离开……小时候娘qin离开了裳儿，现在渊砚哥哥也离开……是不是裳儿不够乖，所以他们都不要裳儿了？”/p

少年微微一笑，“不是裳儿妹妹不乖，只是皇兄出宫治病去了，我娘说等他病好了，就会回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