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妖怪也来开讲座(1/2)

程青雀决定要去烧一次香，去去连日来的晦气。她已经遇上了太多闹心的事，而眼前这一件实在超出了她的思考能力。/p

涂逸之，涂三郎，长安城的活潘安。竟然就大咧咧躺在她的身边，无遮无拦地展示着自己白玉般美丽修长的身体。/p

窗外，宿雨已停，一缕阳光正破云而出，直直照在他妖媚的脸上。被扰了清梦的涂逸之转了转头，把脸别到正对青雀的方向，继续酣睡。/p

青雀咬咬牙，迅速整理『乱』麻一样的思路。最后终于得出了结论：她被设计了，主谋一定是清河。/p

她小心地爬到榻下，取来她的短剑。/p

涂逸之睁开惺忪的桃花眼，看到自己脖子边的利刃，不耐烦地撇撇嘴。/p

又来了，这是有完没完?/p

“你干什么？不是你把我抱上榻的吗？”/p

程青雀诧异地一愣神。涂逸之已经躲开利刃，坐了起来。/p

她嫌恶地扔了件深衣。/p

“清河给了你多少钱？”/p

涂逸之瞥了她一眼，仿佛没有听懂，自顾穿着衣衫。/p

“不管她给了你多少钱。没人会对一个侍读的丑闻感兴趣。你还是趁早滚蛋的好。”青雀收起剑，想要以退为进，解决这场危机。/p

涂逸之已经系好了深衣，灌了口案上的茶水，望望窗外的风景，随口道”/p

青雀不可思议地瞪大眼。努力回忆昨夜的情形，确信自己并没有醉酒断片的体验，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p

她一把揪起他的领口，仰头道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p

虽然这个男倡长得高，不利于她气场的发挥，但她还是可以用凶恶的眼神弥补。/p

一般的纨绔，通常还没等她说完话就泄了气。/p

涂逸之没有泄气，也没有恼怒。他淡然地看着她，『摸』上她抓在自己胸前的手，展开一个职业笑容:“只怪昨夜失了法力，否则何须问你。到底是谁？我还真的有些好奇。而且，他好像有些心浮气躁嘛……”他抬手轻轻一点她颈上的吻痕，“这也太难看了。”/p

青雀一惊，臊红了脸推开他:“关你屁事。”/p

“一个小娘子，整天把屎屁『尿』的挂在嘴边，好吗？”涂逸之整整被捏皱的领口，“你这都是什么衣服啊？我穿着都嫌素。”/p

青雀立眉就要去扯还她的深衣。/p

涂逸之却嘻笑起来，凑近道:“脱得妙。我这会儿也正好也有兴致，可以免费。”/p

程青雀只好撒了手。/p

“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难道一直躲在这屋里?”她猛然想起另一种可能。若他不是清河指派，而是晋公遣来窥探祢罗突的……/p

岂非更加不妙?/p

近来自己越发迟钝了。/p

她小心地握住剑，犹豫着要不要结果他。/p

“看来你真的不记得了？”涂逸之伤脑筋地皱皱眉，“昨儿抱着我的时候不是挺乖的吗？”看她又『露』出要杀人的表情，他只能叹了口气，使出了最后的绝招。/p

程青雀彻底呆住了。/p

她见鬼了，不，是见妖了。/p

面前的郎君在七彩光晕里变成了一只狗。碧眼白『毛』，额上一道红痕，正是昨晚，自己从桃树底下抱回来的那一只。/p

都怪前几日看了太多《搜神记》，果然就看得神经了。/p

“现在都明白了吧？”白狗讲起了人话。/p

“恩。”青雀面无表情点点头，她怕极了的时候总是异常冷静。还没等白狗回答，她就果断拔剑砍了下去。/p

白狗赶忙回复了人形，抓住她的手：“你要做什么？！”/p

“除妖。”她回答得倒是很干脆。/p

涂逸之不屑地笑笑：“先前你怎么不除？还抱得那样紧？”/p

“先前不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p

“我也是。”/p

“什么？”青雀的手开始打颤了，她有点听不懂。/p

“不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也会被男人惹哭。”涂逸之笑得更加欢快，“你也有把柄在我手里了，帝师大人。”/p

“死妖怪。”/p

她又做了一次努力，依旧没能挣脱他的钳制。只好乖乖听他宣传自己的妖法。/p

……/p

涂逸之的妖法讲座开了半个时辰。/p

他的猜测没有错，这个女人是不会大惊小怪的，因为她自己就堪称长安一怪了。/p

程青雀的确没有害怕太久，和战『乱』中的生离死别相比，遇上妖怪实在只能算是一碟小菜。何况，这是她近来看的最有趣的一出戏，大概比涂三郎往日的戏文都要精彩。/p

要紧的是，昨晚的秘密，已经让她在这只妖怪面前失去了高傲的资本。更要紧的是，她已经试过了，确实也没有宰掉狐狸，为民除害的能力。/p

“你是说你原先不长这样？”青雀偷偷地『摸』了『摸』他披散的长发，想看看狐妖的『毛』发和人的有什么不一样。/p

是的，他是只狐妖。一只如假包换的涂山白狐。所以在被她唤成“昨晚那只大白狗”时，他为她匮乏的动物常识，很是恼怒了一番。/p

“这是我最初修炼的那一个皮囊。既然我这一世用了本名，也该玩一玩本来的模样吧。”涂逸之噙了口茶，淡淡道：“皮囊这东西就跟衣服差不多，玩旧了就换一个。六百年来也不知玩坏几个了。上一个仿佛是叫……慕容冲。算来，也是百多年前的事了。”/p

“慕容冲？西燕皇帝慕容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