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江山为聘,万里红妆(5/6)
姬两家的朝臣便不少,自然马首是瞻。”秦宓眉宇轻蹙,长睫下的暗影沉了又沉,久久沉凝,才掀薄唇:“若不能封口,”眸角微扬,一抹近乎妖治的冷肃,“灭口。”
灭口……近半数的大燕朝臣,苏姬两家的心腹,秦宓唇间轻而易举的两个字,该是怎么样的血雨腥风。
千禅月似笑非笑:“三年布局,你想毁于一旦?”他用了三年,将大燕朝堂釜底抽薪,如今,才一朝,要为了一个将入主燕宫的女子倾巢翻覆。
“这一招爷还输得起。”秦宓半分不曾迟疑,眸间,竟有一抹几不可见的柔和藏在了最深处。
千禅月从未见过秦宓如此,十年相知相随,见过他未雨绸缪,他翻天覆地,他大开杀戒,他步步为谋……独独未见过他满腹柔肠。
“今日早朝,我见过她了。”
闻柒,一个女子,乱了秦宓二十年遗世独立的清冷。
千禅月失笑,似乎叹息:“还是个孩子。”未满十四,在大燕还未行及笄礼,除了一双眸间流转的狡邪聪慧,哪里像祸乱天下的红颜。
秦宓冷冷一眼:“少给爷倚老卖老。”
这般喜形于色的秦宓,千禅月只叹,非是红颜也祸天下。笑得温润如玉,千禅月也不恼,继续说着:“倒不像一般女子循规蹈矩,玩心重,心思也多。”说起那个诡辩狡猾的人儿,千禅月不由得失笑,“猫儿似的似灵气无害,装了满腹狐狸心肠。”
提及闻柒,秦宓眸间便散了久伏的寒凉,唇角扬起:“她还小,爷让她玩几年。”只是上一刻还温柔了眉宇忽然便紧蹙了,冷若冰霜地瞧千禅月,嗓音提了好几分,言辞*得紧,“那是爷的女人。”
千禅月忍俊不禁,在秦宓跟前,闻柒的坏说不得,闻柒的好更说不得呢,他倒是护得紧,也独占得彻底,千禅月不由得打趣:“你的女人三日后,便是大燕的皇妃。”凝着眸子调侃,“我很好奇,你如何能允了她?”
秦宓上的东西,何时让他人觊觎过,何况是女人。
秦宓冷森森,眸中是难掩的恼意,道:“爷愿意。”美眸一敛,笼着狐裘闭目,又道了句,“程三,把这杯子拿去煮干净了。”
齐三进来,收杯子,还有……咳咳咳,逐客。
千禅月不满:“我还没喝完。”
“不懂爷的意思?”秦宓懒得多瞧一眼,睫毛覆下,冷着一张俊脸。
爷的意思很明白:滚!千禅月怨念地滚了,别说酒水,茶水都没喝上几口。
“爷。”齐三小心唤着,掂量着爷是不是又恼上了,要不要去宫里差个信,想必今夜又得回华乾殿安寝。
“出去。”
宓爷神色冷得很,唇角抿成了一条线,齐三还是出去,给宫里差信去了,爷这性子,只有闻主子能管管,别回头又心坎疼,这毛病已经落下了。
屋子里,极致奢华,镶金的和田玉暖炉青烟冉冉,后方,那新换上的屏风少了丹青水墨的素雅,是华丽夺目的江山如画,人皮上画下的锦绣,如此画皮之术,美得叫人惊了心肝。这般光华流淌下,秦宓的脸,落了一层秋霜的寒。
千禅月问:你如何能允了她……
那夜衍庆宫,他也曾不由分说,只道了二字:“不准!”他这般独占欲极强的性子,能宠她纵她,却由不得那大燕的一纸封妃诏。
那时,衍庆宫里没有燃灯,也瞧得清闻柒灼灼眸子,带了倔强的恼意。
他柔了声音,问他:“闻柒,你要什么,爷都给你。”一字一字俯在闻柒耳边说,“只是,你只能是我的女人,若要封妃,爷以北沧之尊迎你。”
闻柒退开,仰着头秦宓,嘴边竟漾出一抹笑:“我要什么啊……”
秦宓想,只有他有,只有能给,她要什么他都是会给的。
她字字沉成炙铁,灼热强硬:“我要姬苏两家和大燕皇室为闻家血债血偿,我要翻了这大燕的天,我要将这老东西的宝贝江山改朝换代,我要坐一坐金銮殿那高高在上的金椅子,我要将这燕姓江山该姓闻。”
她不是世间寻常女子,敢与天地齐狂,敢要江山如画睥睨天下。
因为是闻柒,他由她:“你若想要,爷给你夺。”谁叫他着了闻柒的魔障,甘愿奉上,舍不得她苦,舍不得她念,舍不得她闯那血雨腥风,免她一世谋权夺利的荆棘,他说,“爷给你抢来,可好?”
闻柒摇摇头,毫无星子的雨夜,她眸间竟灼灼星光,一字一沉吟,她说:“我要与你比肩,我要你江山为聘。”
秦宓怔怔凝视,眸子沉浮。
她说:“我要在大燕疆土之上铺万里红妆,还你江山为聘。”闻柒笑了,红色纸伞落了地,绵绵细雨在她睫下蒙了水雾,她问秦宓,“我要的,你怎么给?”
字字都冷硬,毫无半分女子柔情,强取豪夺般宣誓,软秦宓的心肠,够了。
他揽着她的肩,失笑:“闻柒,你是这世间最贪心的女子。”
要北沧江山为聘,铺大燕十里红妆,这天下只有闻柒敢,如此信誓旦旦,舍不得半句柔情密语,将风月玩成了硝烟,却邀秦宓共赴,何止贪心?
闻柒不可置否,反笑:“你敢要吗?”
将那小小的身子抱在怀里,秦宓吻了吻她的发:“这天下,只有爷要得起你。”
便是那时,秦宓允了闻柒一旨赐婚诏,他要将这个女子送上大燕的金銮殿,待她铺万里红妆。
只是现在,不过两日,他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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