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春光乍泄的小小福利(1/2)

no.38春光乍泄的小小福利

车没昼没夜的赶路,就算再怎么舒适的软垫,胡铁花也觉得屁股僵得难受，所以他便不断的出去马车外跟姬冰雁带来的两个下属聊天，他们一个叫小潘,一个名为石驼。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小潘,长江南北，大河两岸,福建岭南，黔贵川鄂,无论那一种方言，他竟都能说得流利自然,就和在那边土生土长的人完全一样,无论做什麽交易，都只管放心让他去做，他就算闭着眼，也不会吃亏的。

而另一个性子却是天南地北，一张脸没有一块好皮的石驼是一个聋哑人，像一个雕像似得只和畜生呆在一起，从来没有低过头。

“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他睡觉，非但连坐也没有坐过，更是没有站着只是一直走路！”胡铁花佩服姬冰雁能找出这两个人来，对他们的好奇心可谓是日增不减。

有的人走路的时候也能睡觉的，南宫灵瞧了瞧灰蒙蒙眼珠子的石驼，意味不明的笑了笑，石观音对毁容有着执着的偏好，而且还非常的喜欢折磨人。

这种本事就是在受罪中磨练出来的，一个人若是被人用鞭子赶着，不停不歇的走上一年，只要一闭眼睛，就要挨鞭子，那么就算走在什么地面上，他照样可是睡着的。

“身体和精神分开来，精神松弛着，身体却不断的行走，这可是在让人钦佩。”楚留香笑道，他也不是很清楚这其中的缘故，只是有所猜测。

这点猜测被姬冰雁用一种陈述的冰冷平淡的语气说出来，“他就曾经被人当做拉磨的驴子，只不过比驴子还要惨些，驴子还有休息的时间，他却脚不停步，整整拉了一年。”

胡铁花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怒道：“这是什麽人？为何要如此残忍！为何如此对待他？”见姬冰雁也不开腔，他只好喝着酒，心中却是不信，伏在窗子上，瞪大了眼睛，去瞧那石驼。

楚留香也忍不住顺着胡铁花的目光看了看石驼，忽而轻声叹气道：“这个人又聋又哑，而且还是个瞎子么。究竟是受过怎么样的对待啊。”对于他这样爱护生命的人，自然无法想象地狱的惨烈，也全然不能理解。

楚留香的声音压得很低，低的只不过在他身边的南宫灵能听见，南宫灵便知道这话是想要说给他听的，便侧过头去，直视着楚留香的眼睛，这是他的习惯，下意识时时刻刻想要从他人眼中获取信息。

“我早知道的。”南宫灵顿了一下，“你觉得他可怜？”

楚留香怔了怔，回答道：“你不觉得他可怜？”

“事实上......”南宫灵微微眯起眼睛，好像笑了一下又好像在嘲讽，“他的确是挺可怜的，不过却变得有用的多了，人总是要经历些什么才能变的有用一些，总比一些酒囊饭袋的废物要好的多，你该为他高兴。”就算命不会怎么长。

“可是谁也没有权利夺走一个人的双眼、听力还有说话的权利。”楚留香忍不住反驳道：“琢玉的时候，谁会想要将它弄成最糟糠的模样，生命只要存在就有他的价值。”

“你说的没错。”和他争执这些是没有意义的，南宫灵目光晦暗，眼前好像见到一双双空洞的眼睛和弥漫遮盖天空的死气，耸了耸肩，他假装不在意的说道：“不过，当今的九五之尊可是有权利夺走人的生命，虽然还是有前提的。”

“那是在法律的制裁之下，无论是做什么，总会有原则约束，这样才不会有过多的争执和牺牲。”虽然是有些沉重的话题，楚留香却奇怪的感受到气氛的轻松程度，沉默了一下，忽然笑道：“任何人都应该有改过的机会。”

“当然。”南宫灵露出赞叹的笑容，愉悦光点在他黑色的眼睛中闪耀着，“你一向是个温柔的人，我知道你。”楚留香这样反而让他觉得轻松，没有一点灰色，正如古龙笔下如神祗般的主角，永远以救赎的形象存在。

耳朵有点红，楚留香手指轻轻动了动，忍不住伸出手去抓住南宫灵撑在锦榻上的手，南宫灵下意识的绷紧肌肉，却因为对方目光中的情愫而没有抽开手。

他果然是没有看错......

沙漠，终于到了沙漠。这里是沙漠边缘的一个小镇，站在这小镇唯一的客栈门口，不远的地方就可以看到无边的大沙漠。风沙刺人，在这只有三五人家的小镇上，对他们来说唯一珍贵的东西，便是水井。

生活总是充满艰辛，看着这一张张粗糙却没有泯灭对生命热情的百姓，楚留香露出微笑，帮着姬冰雁付了比买酒更贵的价钱，然后抱了十几大羊皮袋清水。

南宫灵凝视着眼前的大马车，流露出非常可惜的目光，这样的好东西却要一把火烧掉，对于南宫灵来说，这不是他的东西所以觉得惋惜。

而对于东西的主人——姬冰雁，他的心爱之物，既然不能带走，那就毁去，他绝不肯自己的心爱之物留在别人手上。

看着姬冰雁将露出疲态的好马卖去，胡铁花忍不住跑去姬冰雁的身边，问东问西，想要弄明白他这么做的理由。

剩下的南宫灵和楚留香站在原地，楚留香看着不远处的石驼，悠悠叹道：“对几匹马如此设想周到，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好友.....”

不远处的石驼，那张冷漠、丑陋仿佛麻石雕成的脸上，此刻竟然有些哀伤之意，就仿佛在哀伤着好友的别离，而那几匹马的嘶声，也微弱的如同叹息。

天天这么伤感煽情，怪不得能成为大众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