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偏科生(1/2)
徐言听罢不由得大喜。
若是考校时文他或许还有些忐忑,但要论作诗嘛却是难不倒他这个穿越客。
少年当即拱手礼道:“如此晚生便献丑了。”
他闭目凝思了片刻,单手负在身后踱起步子。
踱了十数步,方是缓缓吟道:
“藏书湖上屋三间,松映轩窗竹映关。
引鹤过桥看雪去,送僧归寺带云还。
轻红荔子家千里,疏影梅花一水湾。
和靖高风今已远,后人犹得住孤山。”
钱德洪听得入神,徐言吟罢仍是口中念念有词。
良久,他方是怅然喟叹道:“好一句和靖高风今已远,后人犹得住孤山!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能作出如此意境的诗,真是难能可贵。”
徐言的这首诗是真真切切触碰到他的心绪了。
钱德洪罢官后在江南各地讲学,最终隐居孤山就是因为钦佩林和靖,想要过这种闲散的生活。
徐言在一首诗中将松、竹、鹤、梅等能够代表林和靖的意象全部囊括,并在最后一句表达出对林和靖的无比怀念。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够将一首命题诗作的如此完美,不说是绝世天才,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钱德洪是进士出身,骨子里自然是极为自傲的。
加之他又是王阳明的亲传弟子,为了保证心学的传承,在收徒这件事上设的门槛很高。
故而虽然孤山书院已经创立一年有余,他一共只收了五名学生。
此时此刻他被徐言的才华所感动,起了收徒的念头。
“你若真想跟着老夫进学,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有一点老夫要说在前面。”
“绪山先生请讲。”
徐言强压下心中的喜悦,恭敬道。
“老夫传道授业,不似官学那般循规蹈矩。你可能接受?”
钱德洪静静的看着徐言,等着他的答复。
这话他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年轻人读书基本都是奔着考科举得功名,读的无外乎是四书五经。他当然也会讲授这些东西,但绝不会为了讲而讲。换言之,他在等徐言选择。若是为了单纯的考取功名,走官学套路学习儒家经典更为合适。若是拜他为师,则可能在某一领域有极大的突破。
出乎钱德洪的意料,徐言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冲他行了拜师礼。
“学生徐言拜见恩师。”
还不待钱德洪反应,徐言便将拜师茶双手奉上:“恩师在上,请用茶。”
这小子,简直是不给他反悔的机会!
钱德洪微微颔首,从徐言手中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起来吧。”
“谢恩师。”
徐言当然不傻,有这样一位大儒做老师好过十个八个普通的老师。即便钱德洪教授的方法可能个性化一点,他也可以接受。眼下他更需要的是思路的拓展。
这场景自然是陈老爷子最愿意看到的,他捋着胡须笑道:“洪甫啊,既如此,我这外孙便拜托给你了。”
......
......
外公和舅舅走后,徐言便正式跟着钱德洪求学。
在徐言之前,钱德洪已经收了五名学生。
从十岁出头刚刚开蒙的稚童到四十余岁屡试不第的老秀才,年龄跨度可谓极大。
徐言发现钱德洪教授他们的方式也不尽相同,用因材施教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了。
当然徐言眼下最需要提高的就是作八股文的水平,毕竟原先那个小子写文章的水平最多能算中等。他要想短期内获得突破,只能从破题思路行文逻辑上下功夫了。
而这当然需要高人指点。
经过徐言的一番暗示,钱德洪也算是明白了这个新晋学生的意思。
于是乎他出了一道题,准备摸摸徐言的底。
题目嘛很经典:百姓足,孰与不足。
这道题出自论语。说它经典嘛是因为一代名臣王鏊王济之作过一篇堪称范本的八股文。
只要是全一点的时文选集册子都会把这篇文章加进去。钱德洪理所当然的认为徐言也看过。
这照葫芦画瓢嘛虽说没什么新意,但写出的文章肯定不会太差。钱德洪的目的就是看徐言的基本功。
可惜...徐言真的没看过这篇文章啊!
他在后世是明史教授,虽说文史不分家,但毕竟还是有区别的。徐言虽然也会翻看一些八股文,但真的没有看过这篇王鏊的文章。至于他灵魂的宿主徐小郎君嘛自然也没看过,这也很符合他地主家傻儿子的伟岸形象。
但如今老师把题目都已经出了,便是硬着头皮也得上啊。
于是乎,徐小郎君在经过短暂的审题后开始书写人生中第一篇八股文。
至于作的怎么样嘛...那便可想而知了。
等到徐言把好不容易攒出来的文章交到老师手上时,钱德洪的脸色瞬时黑了。
不因为别的,徐言的字实在是太丑了!
且不去看这文章写得如何,光是这么丑的字就让钱德洪愤怒不已。
字可是读书人的脸面啊!
即便往功利的说,字也是加分项啊。
诚然为了防止徇私舞弊,本朝科举承前制行“糊名易书”之法,但也只是在乡试、会试、殿试这样等级的考试中设置弥封官、誊录官。像县试、府试、院试这样的小考是不糊名易书的。
在钱德洪看来,就凭这么烂的字,徐言在小三试就被刷掉了,根本撑不到乡试。
见老师脸色青一阵紫一阵,徐言一脸茫然,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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