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5.黎明将至(1/2)

陆绊来到哨塔，这里阳光耀眼，尽管有法术的支持，依旧显得炎热。

伯明翰正站在塔楼前，看着已经皲裂，变成久旱大地的黑森林。

经历了生死之后，这名年轻人显然成长了不少。

“嘿。”

陆绊打了个招呼，爬上塔楼。

伯明翰的表情变化，最终还是定格在了欣喜上。

“看样子你已经彻底没事了。”

“没问题，我现在还能做好几个仰卧起坐呢。”

陆绊活动了一下手臂。

“本来还以为我是大哥，现在看来，你才是大哥。”

伯明翰笑了笑，又有些感慨。

“黑松镇的人都没能回来，魔潮来的几个小时内，那些还没来得及撤离的人就已经遇害了。”

“这样的人还有千千万万。”

陆绊也看向地平线的另一端。

“在魔潮来临的时候，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不要有太多负担，不要有自己没能救下更多人的愧疚，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安慰伯明翰。

在这样绝望的世界里，太过有责任感与试图背负太多东西都会令人更加绝望，没心没肺反而能好过一些。

“我明白。”

伯明翰点点头。

“等魔潮结束之后，我想让约拿大人带我去灰塔。”

他又说道。

“我以前没有接触过魔法，我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资格，但我还是想要成为一名法师，我想要在魔潮到来的时候多出一份力。”

“那希望有神明会回应你。”

陆绊又想起了自己当时无人应答的场景，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找约拿，让他重新帮自己弄一份用户协议什么的，看看夜之国到底有没有神明能回答自己。

“而且，我听约拿大人说，灰塔那边现在准备推动一些新的措施来预防魔潮。”

伯明翰兴致勃勃地说道。

“他们准备让两名法师一组，行走在黑森林的边陲，对魔物进行更细致的观察，好像叫什么行者来着......”

“代行者。”

“对对对，就是这个。”

伯明翰连连点头，却没有注意到陆绊脸上表情的变化。

“代行者......”

陆绊忽然有些恍然。

希雅说自己是准代行者，而这个制度已经在灰塔实行了百年以上，枯水镇的那邪神的眷族，就曾经是被代行者封印解决的。

所以，希雅的时代距离代行者刚刚出现的年代，至少百年，应该和枯水镇处于差不多的时间线上。

因此陆绊现在所处的这个夜之国的时代，应该是希雅的时代往前至少百年以上。

也就代表着，在伯明翰之后，至少百年内，夜之国依然存在。

并且，从希雅的表现来看，夜之国的魔潮应当受到了一定的控制，已经不再是足以毁灭世界的大事件了。

“你怎么了？”

伯明翰这时候才注意到陆绊的走神，挥手在他眼前问道。

“不，没什么。”

陆绊回过神来。

这种感觉很奇妙。

如果陆绊告诉伯明翰，你所希望的未来的确存在，你所守护的东西真的被守护了下来，夜之国的未来如你所愿，可能这少年只会觉得陆绊是在胡言乱语。

“好好活下去吧，希望你能见证这一切。”

陆绊拍了拍伯明翰的肩膀，让他感到不明所以。

“嗯。”

伯明翰只点头，当做是陆绊在鼓励自己。

“说起来，之前忘记还给你了。”

陆绊又摸出了一张铭牌，那是刻有巡林客名字的铭牌，虽然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没有用，但大家还是随身携带。

之前伯明翰被永夜的眷族缠上的时候，铭牌混乱中掉落，后来被人拾起，辗转又到了陆绊这里。

摸了摸铭牌，陆绊看向上面的文字。

伯明翰·奎尔瑞斯。

这应该是伯明翰的姓名。

“......嗯？”

陆绊直到那铭牌被伯明翰拿走，才有些后知后觉。

之前根本没有想到，但奎尔瑞斯这个姓氏，不是和希雅一模一样吗？

也就是说，这家伙可能是希雅的爷爷的爷爷之类的先祖？

要是自己没有出手救下伯明翰，希雅就会消失？

或者说，因为自己先一步遇到了希雅，所以自己会来到这里，会救下伯明翰，都是命中注定？

寂静之地的时间流速并不一致，任务的时间点也超越了常识，如果说魔潮是两拨神祇的对局和博弈，那陆绊这样的人穿梭在异域完成任务，是否又是更高位的存在正在利用神选者对弈呢？

陆绊又陷入了疑惑之中。

但时间没有给他更多疑惑的空间。

伴随着视野里倒计时的终结，某种超越空间的震颤在每个人的心中升腾。

陆绊抬头，看到那血月逐渐褪去，骇人的绯红化为了冷淡的银白。

整片躁动的黑森林忽然寂静了下来。

他将收音机关掉，那炽烈的太阳也骤然消失。

陆绊看到逐渐落下的皎月，看到了东方的鱼肚白。

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有光出现。

晨曦降临。

伯明翰看着这久违的朝阳，心中百感交集。

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同伴战死的悲伤，还有对这个世界未来走向的不安与期待。

他看向身边，试图和陆绊分享些什么。

但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了。

在黎明的晨光中，陆绊走进了那光芒里。

他感受到强烈的失重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