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章 交办太子(1/2)
(特别申明:刘征臣的婚事到本章暂时告一段落,大家不喜可跳过,后续不觉突兀就好,确实不是灌水,是必要的铺垫。)
午后时分,长乐宫宴散去,宗妇和贵女们纷纷趋步出宫。
贤王妃杨绮罗出得宫门,登上王府车驾,脸色霎时阴沉下来,车舆内的气氛凝重得吓人,随之登车的儿媳和女儿皆不敢吭声。
嗣子妃吴氏身为儿媳,晓得有些家事不该胡乱出言置喙,免得左右不是人。
刘征臣却是心虚,臻首低垂,不敢与母妃对视,只是不断用双手绞着锦帕。
杨绮罗看了眼吴氏怀里的小孙女,见她已然熟睡,强忍着没有出言呵斥女儿,只是轻哼一声,便没再发话。
然便是这几不可闻的冷哼,听在刘征臣耳里却如闷鼓擂响,予她的心肝重重一击,胸口憋闷得紧,但觉鼻头一酸,双眸便是蕴了水汽,眼睑开阖间,长长的睫毛刷出泪来,簌簌的往下落,砸碎在襦裙上,浸出泪迹来。
坐在她身侧的吴氏不露痕迹的抬眸看向自家婆婆,捕捉到杨绮罗眸子深处那极力掩着的无奈与疼惜,便将抱着女儿刘细君的双手腾出一只,轻轻拍了拍刘征臣的手背,低声宽慰道:“皆是自家人,聊些自家的女儿心事,没甚不妥帖的。”
车内皆是精明人,晓得吴氏这话非但是在宽慰小姑子,更是要宽慰婆婆,正如她所言,皇后也是“自家人”,真要算起来,非但是刘征臣的叔母,还是她的姨母,过往对她又格外宠溺,与女性长辈谈及自身心仪之人,实则也没甚丢人的。
吴氏的话虽有些避重就轻,然终归有几分道理,又是打破了车舆内的沉凝气压,刘征臣轻轻“嗯”了声,倒也止了啜泣,不再落泪了。
杨绮罗虽面色不改,心内却是对自家儿媳愈发满意了,吴氏家世与她相似,实是算不得出身名门显贵,她晓得以此出身想做好嗣子妃乃至王妃有多难,需要付出多少的心神和努力,更要懂得察言观色,调和鼎鼐。
至少现下看来,这儿媳妇倒是没选错,说实话,若刘征臣不是她的亲闺女,而是别家女儿,与吴氏放在一块比较,让她从中挑选个儿媳妇,她也是要选吴氏。
除非诸侯王想勾结党羽以谋朝篡位,否则府中王妃的出身并非首要,也无须太过聪慧,却要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沉稳持重,还要有震慑府中屑小的果决强韧。
女儿果决有余,却失之稳重。
如此看来,倒真是不宜为世家宗妇,嫁个门第较低的勋贵倒也合宜的。
长乐宫与皇亲苑离得不远,王府车驾在安门大街驶了片刻,便是到得皇亲苑,卫戍的羽林卫见得是贤王妃的油輧画车,也没多作盘查便让其直入天家内苑。
杨绮罗刚是步下舆车,便有家老迎上前来,说是大王已在等着,请王妃快些移步内苑。
杨绮罗微是愣怔,不禁扭头看了看畏畏缩缩的女儿,已然全无往日的骄矜,只得低声轻叹,随着家老疾步离去。
是夜,贤王刘非的举动却是出人意料,竟解了刘征臣的禁足。
莫说嗣子刘建不晓得发生了甚么,便是嗣子妃吴氏都惊诧得紧,心道莫不是自家婆婆替小姑子说服了公公么?
刘征臣更是惊喜交加,只道父王母妃是应下这桩婚事了,然她正是喜极而泣时,母妃的随身婆子却是送来本《女范》,说是让她抄足百份,待真正能“识四德,正女范”,再谈婚嫁不迟。
“若心态不端,只胡乱应付,那索性这辈子就别嫁入了,偌大王府也不多你一双箸筷!”
婆子如实传话,完全依照王妃的语气如是道。
……
刘征臣瞬间苦了俏脸,《女范》乃女学最重要的必修课业,非寻常课业般任凭贵女们依自身喜好选修,全文万余字,抄写百遍便是百余万字。
要晓得,现今大汉可没甚么钢笔,就算有类似铅笔的炭笔,可也没有橡皮,况且贤王妃让自家女儿抄书,自然要求行文工整,笔迹流畅,且绝不能有半点错漏的。
百余万字,想要好好抄完,没大半个月光景是压根不可能的,且得是足不出户的不停抄,还不能有丝毫走神。
这与禁足实是无甚差别的,然刘征臣好歹是得了希望,觉着父王母妃终归是松了口,故也没甚么抱怨,反是立马开始提笔挥毫,只想着早日抄完,以免日久生变,父王母妃反悔了。
婆子将她的反应回报给杨绮罗时,在旁的刘非亦是得闻。
“诶,女大不中留啊!”
刘非摇头叹息,愈发觉着那蛊惑自家爱女的裴氏小子不是甚么好东西了。
未央宫的椒房殿内,皇后阿娇却也是为了自家侄女“拼了老命”。
御榻轻摇,纱幔微垂,锦被翻波,半宿方是云消雨霁。
皇后周身酸痛,皇帝却是满脸餍足。
“陛下,臣妾有一事闷在心里,不知当讲不当讲?”
阿娇晓得每逢此时,自家夫君的耳根子最软,便如他那……玩意,故趁着皇帝陛下雄风未曾再起时,忙不迭的要吹“枕边风”了。
“嗯,既是不知当讲不当讲,那便待得想好了再讲也不迟。”
刘彻向来是个坏心眼的,虽约莫能猜到自家傻婆娘今夜为何如此曲意逢迎的配合,却仍是忍不住要逗弄她。
阿娇噎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又见得夫君打了哈欠,眼瞧着就要闭眼入睡,不禁急了眼。
吃饱了不认账,这像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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