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章 打架(1/2)
“新媳妇!新媳妇!”眼尖的虎子第一时间欢呼起来。许是跑得热了,加上近午时分气温上升,这小子随手把出门时他娘给他系得严严实实的衣扣解开两个,可能觉得脖子上的红绳有点不得劲吧,顺手又把那块月牙吊坠给摘了下来,一把塞到母亲手里,也不管张连义夫妇的呵斥,一回头,拉着妹妹莲花就向那对小夫妻跑去。
一般来说,这些新婚小夫妻都见识过这些乡村娃子的顽劣,见到这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向自己跑来,那个一看就知道有点柔弱的小媳妇顿时慌了手脚,她伸手一拉还在笑呵呵发愣的小丈夫,一转身,迈着小碎步就往桥头快步走去。
也许是新媳妇的惊慌退让更加刺激了虎子的神经,他越发兴奋地边跑边叫:“看新媳妇喽!看新媳妇喽!”一溜烟地跑了过去。莲花是个女孩子,本就体弱一些,加上人小腿短,自然跟不上,只好在后边一边叫着‘哥哥’一边努力追赶。
尽管小夫妻极力摆脱,但他们终究不能像小孩子那样不管不顾地疯跑,再说手里还大包小包地提着东西呢,又怎么能走得太快?所以不一会功夫,虎子已经呼啸着跑到了他们前面,开始转着圈地逗弄人家小媳妇:“新媳妇,穿花袄,搽粉搽得像老妖,嘴唇红得像火烧。新媳妇,坐花轿,毛驴前头跑,新郎忘了道,带着花轿满街绕,颠得媳妇嘴冒泡!......”
被虎子这么一闹,小夫妻走路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后边的莲花也随即赶上,加入了嬉闹的行列,两个清脆的童声一起拉长了声音念着童谣:“新媳妇进了家门口,新郎官忘了怎么走。白天偷偷手拉手,晚上吹灯被窝里叴(qiu,方言:有闷声不响赌气之意,在这里是指小两口沉迷二人世界,不理会别人的感受)。叴啊叴,叴出一个小胖狗,吃奶没个够,新郎真难受!你这么吃,我咋办?新媳妇说,你来舔舔俺的脚趾头!”
虎子本来就喜欢调皮捣蛋,肚子里这种有关新婚小夫妻的童谣是一抓一大把,这一念起来,直如行云流水一般,根本连个磕绊也不打,而且还越来越露骨。这时候路上行人又越来越多,一时间把个小媳妇羞得面红耳赤,勾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一旁的新郎官本来还觉得好玩,笑嘻嘻地看着俩小孩也不生气,但是看他们没完没了地闹,心里未免也有些不耐烦起来。恰好这时候莲花蹦蹦跳跳地转到他的面前,正往前走的他随手一扒拉,莲花立脚不住,‘扑’地摔倒在地,顿时小嘴一咧,抽抽嗒嗒哭了起来。
这下子虎子可不干了,这小子眼一瞪,脖子一挺,攥着小拳头就冲了上去。可他毕竟年纪小啊,那新郎官体格健硕,虽然看到莲花摔倒有些不好意思,但当着新媳妇的面他可不想示弱,当即又是伸手一划拉,虎子也一个趔趄跌出两三步远,几乎就要一屁股坐在地上。
与莲花不同,虎子这孩子骨子里非常倔强彪悍,不管面对多么强悍的对手,他从来都不肯低头认输的。不过这时他也感受到了敌强我弱的巨大悬殊,知道自己再怎么往上冲都是自取其辱,当即不进反退,往后退了两步,随手就把背在身上的玩具弓箭摘了下来。这小子对于自己的玩具弓箭耍弄得非常熟练,可说已经达到了熟极而流的地步。那新郎官还没反应过来呢,虎子的箭已经到了。
新郎官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一拨一闪,却没想到那支箭‘刷’地一声紧贴着新媳妇的脸颊擦过,那张白嫩嫩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溜血丝。
这小两口刚刚结婚没多久,正是好得如蜜里调油的时候,说句不好听的,对于此时此刻的这位新郎官来说,就是他亲娘也比不上他媳妇的一根脚趾头重要呢,此时看到媳妇那张让他迷恋不已的粉脸上受了伤,简直比要了他的命还要难受。一股怒火在他胸膛里勃然爆发,虎子在他眼里顿时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他咬牙切齿地大叫一声,张开双臂就往虎子扑去。
眼看着虎子就要吃亏,斜刺里一个人影忽然冲了上来。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老大强子及时出现,顿时和新郎官扭打在了一起。
这强子从小身体就好,虽然还只有十六七岁的年纪,但长得人高马大,浑身黑黝黝的疙瘩肉,与张连义夫妇那种细白粉嫩的样子完全是两回事,他虽然平时看起来憨厚木讷不善言辞,一般也轻易不会发火,但他对弟弟妹妹却是非常爱护,若是有人欺负了他们,他一定会发狂一样跟人家对上。虎子呢,又皮实,整天惹事,所以强子在村里的孩子们中间打架勇猛是出了名的。这时候,那位新郎官虽说大了几岁,身体条件也不算差,但他明显打架经验不是很足,两个人纠缠在一起没多大一会,就已经被强子拧着胳膊一个拐子放倒在地,然后骑在身上狠揍起来。
张连义夫妇本就走得慢,加上强子情急之下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扔在了路上,人来人往的,两口子又不能把这些东西扔下不管。所以等他们提着大包小包满头大汗地跑上桥头的时候,路上的行人已经把强子兄弟和那对小夫妻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时候莲花挤不进去,正无助地站在人群外边抹眼泪呢。这时候见爹娘赶到,顿时‘哇’地一下子哭出声来,她一头扑在母亲怀里,回头指着人群,抽抽嗒嗒地哭诉着。
不过此时的张连义却无心来管莲花的委屈,所谓知子莫若父,他可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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