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六 谋划(二)(1/2)
这孩子,不说谢韵了,便是自己和凌肃都被一并利用了一回。
向安笑了笑,说不出自己心内是欣喜还是心酸,他起身整了整衣衫道:“罢了罢了,我先回去了,你这茶又苦又涩实在难以入喉,改日我找人给你送些好茶来。”
说罢,也不理会凌肃的反应,举手投足间,依然是那个意气风发的靖朝第一人。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凌肃心内有些莫名的担忧。
如今言书被接到了太傅府内,也不知皇帝知道了该作何感想。
再者来说,他虽深知言书这孩子素来胆大心细,轻易不会真的拿命去搏,可看向安方才的神情,怕是病的不轻。
他原有心跟着一同去看看那孩子现在究竟如何,可他白日才去太傅府前闹一场,晚上太傅大人就亲自登门在自己这儿逗留了这么些许时间……
今上多疑,远胜自己的父辈,若是传到他耳朵里又不知该脑补出怎样一番勾结。
“唉……这人情世故说到底,还是比打仗要难上许多。”凌肃感慨道:“也难怪玉璃要激着舞阳去边陲了。想来他是早料到自己会有一样一劫了。”
手边的茶凉了大半,上好的雨前龙井落在向安眼里竟成了茶叶沫子,又苦又涩……
想想他平日里的奢靡,凌肃很有些无奈:“这个人啊,嘴上说着为国为民,生活作风却全然是奸臣的做派,真的是……”
敬事房的周公公已经在门外等了小一个时辰了,还没有等来传召,心内也是叫苦不迭,忍不住朝小水求助:“水总管,您看您是不是能帮着去问问皇上,毕竟他也好几日没有近后宫了,娘娘们可都想着他呢,为这事儿,太后可没少挂心。”
小水也很无奈,心道被排宣的也不只你一个呀,可面上却不能露了抱怨:“主子的心思,咱们做奴才的哪能猜测呢。皇上这几日心里烦闷,轻易我也不敢进去打扰,你啊,便在这儿略坐坐,再过会御膳房会送燕窝来,到时候我再借机帮你问问,可好?”
能得小水这样一句应承,周公公哪还会有什么不满,感激涕零道:“如此,便多谢水总管了。”
正巧这时燕窝到了,小水递了一个眼神给周公公后接了篮子往里走。
谢韵握着书卷,独自发了好一会儿呆,直到小水走到跟前才算醒过神来:“什么时辰了?”
小水将燕窝取了奉到谢韵面前,恭敬道:“回皇上,戌时。”
“是吗?”谢韵揉了揉眉尾,看着似乎有些难受:“玉璃如何了?还在太傅府吗?”
小水道:“说是不大好,高烧不退,人也一直昏迷不醒。为防万一,太傅大人已经召了康太医前去看诊。”
“康太医?”谢韵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是说康太医告老请辞后只替向安一人调理身体吗?便是连太傅夫人病了也不曾劳烦过康太医,怎么今番言书病了,倒惊动他了?”
他虽心疼言书替自己遭了这劫难,可也担心那两人会借此机会彼此联合。
小水深知他的忧心,可这事涉朝政,实在不是他这样一个太监方便多嘴的,可要是什么都不说任由皇帝钻牛角尖,这祖宗怕是又要自我折磨好几日,没法子,该劝的还是得劝。
“奴才听说,言公子进了大理寺后确确实实遭了大罪,太傅手下的沉香,您也是知道的,看着木讷,下手却是真的狠辣。刑讯的时候,还怕言公子遭的罪少了,特意用银针扎了穴道,一来加大对痛楚的敏感度,二来也是想叫他保持清醒来受罚。这心思,实在看不出两人之间有何交情。”
“是吗。”谢韵不大确定,期期艾艾的看着小水:“你的意思是,玉璃不会叛寡人的,对吗?”
小水陪笑道:“皇上天纵英明,没有任何人敢叛您,言公子自然不会也不敢。太傅接他去府中医治,想来也是顾念着皇上呢。说到底,太傅大人也只是想给言公子一个刻骨的教训没想着真要他性命。”
这话有理,如果向安真的有意招揽言书,或者两人想要勾结,他就应该知道言书体质,不会下这样的狠手。
眼看着谢韵郁结稍解,小水又劝了一回:“据传回来的消息说,言公子这回病的不清,若是高烧一直不退,就算勉强保住性命,脑子怕也是要受影响的。不管怎么说,这回,他还真是用命替您顶下了这名头,将太傅的火气都引了过去。”
是啊,如今他想要安插人手的几个位置已经如愿空了出来,那处处惹事的国舅爷也被圈禁在了府中,皇后又脱簪待罪证实了自己家族失德,纵使将来有了皇子,也不会再有外戚干政之嫌。
这一切,似乎还是得感激言书做出的牺牲,无论怎么说,是他拿自己拿七宝阁拿言家做了盾牌,将自己护得严严实实,在没有任何损失的情况下,折断了向安的一个手指。
人人都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今日向安混不在乎随意牺牲的人,兴许日后就成了自己的死穴。
只是……
“小水,你说,寡人对玉璃是不是太心狠了些。向安的性子寡人最清楚,出了这样的事儿,他最大的恼怒大约是寡人做事露了行藏,不够干脆,出手也不够狠辣,不但不能一击即中还漏了七宝阁给他。当初不过是一个郑秀秀,就引着他对你这个太监总管施了杖刑,如今,寡人出了这样的纰漏,他不拔下玉璃一层皮来大约是不能消气的。”
“向安不知道玉璃体弱,寡人却是知道的,这番作为,说到底,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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