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心难测(4/5)
段七夜闯风月楼的另一使刀的,也是此人。赵进还从成都府衙仵作处打听到,秦川入周府之前,周府上下早已死了至少十个时辰。婉玉据此推测,其时便是段卜二人离去、秦川上楼歇息、百戏翁遇袭的当儿,凶手多半是那蒙面人。
以百戏帮掌握的消息,如今在成都的江湖高手之中,能够偷袭百戏翁、一剑灭周宅的,只有沐长风和东方权二人。
秦川想起东方权的剑法,心下骇然。虽然未跟他正式过招,却知此人极难应对。
婉玉道:“川哥哥,说起来以你的本领,也能做到这些,但是昨夜你跟我一直在一起,凶手自不可能是你啦!”秦川笑道:“原来你们也把我算进去了啊?”婉玉道:“确曾想过,但是到目前为止我们最为怀疑的却是沐长风!”
秦川惊讶之极,道:“怎么可能是沐前辈呢?你们何所据而云然?”
婉玉美目流盼,微笑道:“川哥哥,我说句话你可能不高兴,我觉得沐长风对你不怀好意!”
秦川听她说得认真,伸手在她俏丽的鼻尖上轻轻一点,笑道:“沐前辈跟我是好朋友,怎么便不怀好意了?你这小脑袋之中别再胡思乱想了罢?还是让我看看你的伤好些没有?”
婉玉脸上一红,挡住了他手,轻声道:“伤口好多了,没事了。”秦川道:“那你倒说说,为甚么怀疑沐前辈?”
婉玉道:“据你和义父所说,昨夜他在杨敏房间喝酒,段七威逼杨敏时他为甚么不出手?我们推测沐长风根本是在装醉,待段卜二人走后,他才换衣蒙面偷袭义父,再去周府行凶,那段卜二人多半回去迟了些,看到死尸后急忙去找青城派的耆宿长老东方权求助----东方权也是上个月才现身成都城仙风观的。”
秦川听她分析得有理,想起昨夜自己也曾奇怪何以沐长风会任人欺凌杨敏,多半是他不愿在风月楼杀人,而解决之道自是直接找周本禄。皱眉道:“照你所说,那东方权一干人等比我还晚到了片刻,却又为何?”
婉玉一边整理着二人的两个包裹,一边道:“这便是关键所在了,恰好本帮弟子中有人留意到那东方权的行踪,望见他们一早便赶往周府,却被几个蒙面人半路阻拦,那几个蒙面人并未出手,只是兜来绕去,把东方权他们引向他处。直到未牌时分,几个蒙面人突然消失不见了,东方权等方才赶到周府,其时恰是你我二人前脚后脚进去的当儿!”
秦川浑没料到个中情由竟这般曲折,苦苦思索,说道:“婉玉姑娘,你人聪明,你说这是甚么原因?”
婉玉道:“很简单,那几个蒙面人是沐长风安排的,以延宕东方权路上工夫,因为他算定你会找周本禄替我出头的。不过他没想到你会先去茶馆,再被我义父请去,直拖到未时才去。”
她侧着头注目凝视着秦川,见他仍是半信半疑,娇笑道:“川哥哥,还想不通啊,当时我突然出现把你喊走,肯定是搅了他的局,所以……他才一怒自背后偷袭我,想杀了我!”
秦川回思适才情形,愀然变色,实想不到沐长风会是这种人,摇头道:“我还是不太相信,那个灰衣人未必便是他吧?可惜未能看清他的身形面目。再者我跟他萍水相逢,素昧平生,他怎会害我?”
婉玉扶他坐下,坐在他对面,拨亮烛光,道:“从昨夜你跟我说起你们结识以来,我心中有个老大疑窦。你一个武林世家子弟,艺成下山,他欺你涉世不深,带你到风月场所眠花宿柳,便是想拖你下水。他怕你不为所动,便找了最好的‘花魁’来引诱你,这是在拉拢你。然后便是设下圈套来陷害你,若是你在周宅时被当场撞到,便会被东方权等人追杀,在江湖上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到时候他再设法出面帮你,你还不对他感激涕零啊!”
秦川倒抽一口凉气,越想越是心寒,不自禁的抓住婉玉双手,说道:“婉玉姑娘,幸亏那个花魁是你,否则,我……我便只有蒙在鼓里了!”婉玉微微一笑,道:“川哥哥,最可怕的是,他定会以此来要胁于你,让你或是承他恩情,或是求他保密,再加上连我这个花魁也是他送的,以后若真有甚么事,你还不乖乖听命于他,乖乖任他摆布!”
秦川闭上双眼,倒吸一口凉气,后背上一片冰凉,茫然若失,郁郁不乐。
婉玉伸出纤纤素手,轻轻抚摸他脸颊,柔声道:“川哥哥,别再心烦了,不管怎么样,咱们还好端端的,并未堕入他的彀中啊。”秦川勉强一笑,道:“婉玉姑娘,我二哥常给我说,世道人心险恶,让我多加提防,我今日才算领教了。真不知道沐长风为甚么如此算计我?”
婉玉侧着头思量片刻,缓缓的道:“他定是看中了你一身本领,想收为己用。”秦川道:“那也用不着杀那么多人啊。”婉玉脸现怨色,道:“世上有多少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区区数十条人命算得了什么?我,我全家不也是被恶人屠戮殆尽了吗!可恨的是我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秦川想起百戏翁当日所说的崆峒派覆没之事,又想起易风扬之死,心道:“我只是险些中了别人奸计而已,婉玉姑娘却是和卓玛一般,遭遇灭门之祸,其实我比她二人好多了!”一念及此,握住她手,道:“玉妹,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但你要先答应我不准哭!”
婉玉听他喊自己“玉妹”,喜不自禁,登时笑生双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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