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期盼(1/2)
也不知眼睛眨了多少次,九儿终于有了知觉。
手脚一有了知觉,九儿苏醒了过来。
九儿好像大病了一场似的,感到全身酸疼,疲惫不堪。
她苍惶地打量着四周。
窗外的月亮还是那么大,那么白,像面梳妆的大镜子,斜斜地挂在院里的枣树梢上。
月亮中的那个黑点想必就是桂花树和吴刚了。
咳,也不知什么原因?吴刚大概在月宫里闷的发了疯,才拼命地砍树,那树拔出斧头,又很快地愈合。
砍不尽的桂花树,累不坏的砍树人。
多么无聊的轮回与交替。
九儿又看了看院里的那棵枝叶落尽的老枣树。
只在最高的枝桠上还有零星的几粒小枣,那是留给过冬鸟儿的礼物。
光秃秃的枝桠渡上了一层惨白的月光,好像索取怎么似的,向天空伸着颤颤巍巍的手。
九儿内心不由地又一阵凄凉。
在看看屋内。
那冰凉清冷的月光拼命地从窗缝里钻了进来。
只是窗缝太密,只钻进来了一束瘦瘦的月光。
那束月光形单影只,羞怯地一半铺在了床上,另一半却又落在了床下。
床下有九儿的两只绣花鞋,一只鞋子铺上了一线月光,另一只便隐在了黑暗的夜色里。
而那半束床上的月光,却又落在了九儿脸上。
月光好像亲吻着九儿,又像安慰着九儿。
那冰凉清冷的月亮一下触动了九儿内心最深处的柔弱。
九儿鼻子一酸,禁不住又落了泪。
伤心也罢,快乐也罢,日子还得过下去。
只是这枯燥无味的日子,好像树上的树叶,那么密,那么稠,落了一拨,还有一拨,似乎没有劲头。
九儿一子下消瘦了许多。
在农村,房子是个大头,人这一辈子积蓄又能盖几次房子?
谭木匠夫妇只有女儿,没有儿子,房子虽说简陋一些,但凑和着能住,省了盖房子的心。
农闲的时候,杏子依旧在大槐树下卖茶,而谭木匠,外面没有打制家具的,他便在家里忙活,依然不肯休息一下。
九儿终于知道了父母的难处,人生不易,哪有怎么岁月静好,而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
这一年,是特殊的一年。
小四即将参加高考,谭木匠十分兴奋,他偷着去了一趟石头摊,烧香祭拜了一下。
他惊讶地发现,他家老坟上长了一棵青翠的植物,像是蒿草,又像是玉玉菜。
他想起了风水仙的话,这坟里出了蒿子,要出贵人哩。
谭木匠满心欢喜地回家等待着。
他等来了两个消息。
第一个消息,小四落了榜。
第二个消息,青棵师范毕了业,分配在了。
一喜一悲,谭木匠招开了家庭会议,结果是让谭小山再复读一年。
小四不同意,“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你就像三姐,虽说当了教师,一辈子给孩子淘气,一眼就看穿了未来,真没意思。”
小四性格泼辣,是个不安份的人,她读过很多书,一件不起眼的小事也能说出许多道道来。
她总想着去山外闯一闯。
大姐青麦文化那么低,和丈夫只是弹个棉花打个被套,还来信说在杭州城买了房,己付了首付,今年还要回来过年。
乖乖,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小四看到了山外的世界,这与她的想法大相径庭。
小四一番话说的全家人哑口无言。
也确实是,同村的百灵,素素,点点,这些小女子就在广东惠州市打工。
听说是一个纺织厂,一个月四五百块钱呢。
乖乖,不得了,就像镇上的教师,一个月也才一百多元钱。
希望是理想的腿,希望多远,那腿就能走多远。
于是,小四去了点点家,要了纺织厂的地址,一个人踏上了南去的火车。
当上了班长,工资是八百元。
九儿十分高兴,姐姐有文化又有担当,肯定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在期盼和等待中,年关的脚步越走越近了。
每年的冬天总是那样,过了三九,漫天飞舞的大雪就来临了。
大雪一场接着一场,不歇尽地下,下的人心里发了霉。
日头好不容易露了一次脸,家家户户忙着洗衣晒被子。
还没半个时辰,一阵小北风吹来,那日头撒腿就跑走了,又是漫天的雪花。
山里人只有把气撒在炕上,不停歇地烧火,让那烟囱不停地冒烟儿。
直到把炕热的直烫屁股,才把湿衣服放在上面蒸,不一会儿,就干了。
九儿躲在屋里剥苞谷粒粒,炒花生瓜子,实在憋闷坏了,也去对门的大婶家串个门。
就这样熬糖稀一样,慢慢地熬,一直熬到希望一点一点地磨去。
一直磨到了腊月,也没等到那个拉过小手手,指天发誓非九儿不娶的二丑回家。
九儿的初恋就像一株狗尾草,才发了个芽芽,还没有拱出地面,便夭折了。
雪依旧下,青山己改,先是绿,又是黄,现在又是白。
地上的雪厚厚的,房檐下的冰溜子挂的老长,麻雀又冷又饿,被冻成了一个个小点点,点缀在黝黑的枯枝上。
路上没有一个行人,只有凌厉的风在狂啸着流浪。
农人们已开始了猫冬,有的在准备着蒸糕,酥肉…
九儿在院里劈着木材,她头上冒着热气,火红的围脖和月白色的棉袄早已甩去。
九儿只穿一件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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