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俊秀公子(4/4)
明日务必拖出去找个女侩给打发了!”看着慧儿笑着出去了,崔念月站了起来,指着心口笑道:“姐姐也吊着这颗心呢,快给咱说说,到底如何?”
赵元奴停下了手上的事,微笑着地将崔念月拉到了塌上一起坐了,沉思了片刻道:“这一回呢,妹妹倒是有些服气了,那李师师着实聪明又和善,技艺精湛,歌唱得声韵婉转,也极入情!盈盈冉冉,人淡而韵,而且脂粉不施、黛眉不画,如着水芙蓉,自自然然,可谓超逸绝尘!就是性子有点冷,看着像拒人千里之外的,但内里温和如春,就是对我还算热络,大约是瞧出了什么破绽,想试我吧,被我借故脱开了!怎么说呢,她倒像个清净寡欲的,跟我们确实不大一样,好像身上有些……”
“有些什么?”
“好像有些禅气,大约平素是好佛的!”
崔念月一拍赵元奴的臂膀,道:“那就对了,‘师师’嘛,这就是佛家给取的名字,据说她小时爱哭,被一位长老撞见,一哄就不哭了,长老觉得她与佛家有缘,就给她赐了这个名字,到如今还没改,只是随着李姥改了她的姓。说起来,也跟我们一样,都是苦命人啊!而且,似有些遇人不淑!唉!”
说到最后,崔念月有些黯然神伤,赵元奴怅然道:“《道德经》里说:夫唯不争,则天下莫能与之争!妹妹这一去,就是落了下风了,看来这辈子再不能及她了!不过妹妹还是服气的,谁让她沾染了佛家之气呢!阿弥陀佛!”
赵元奴合十手掌,面带着不太虔诚的微笑,崔念月笑道:“每常姐姐我也常去周遭几个寺院烧香,聆听师傅们讲经,许是悟性不够吧,至今不得其门,呵呵,倒见过几个不正经的花和尚,被我一顿臭骂……”
“说实话,妹妹心里还是有些不服,我想跟她比一场,若是我输了,才真正服气!”说出这句话时,赵元奴的眼神有些躲闪。
“那怎么比?不过,你们确实也算一时瑜亮,只是你年纪小几岁,就该多体谅些个!”崔念月温言道。
“姐姐放心,我自有办法!”
“那李师师可是菩萨心肠,你万不可伤了她!”
“呵呵,姐姐好偏心,许她伤我,就不许我伤她了?”赵元奴半认真地说道,“没什么的,就是做一场花案,请汴京诸位名士来做裁判,除了容貌,我与她再拿出几样才艺,看看到底谁才是这汴京城里的上厅行首,是这烟花行里的牌子头!呵呵。”
“花案?什么花案?”
赵元奴拉紧崔念月的手道:“姐姐想啊,花街门户林立,莺莺燕燕多不胜数,如何知谁人姿色、禀赋、才艺?所以须设选其中佳丽竞赛一番,排定了名次,如那进士榜一般,所以又称为花榜!只是赛后往往专出一案供人翻阅,上绘各佳丽小像,再加几句精当的文字评注,更有以各色花品喻美人者,所以叫‘花案’了!这是我们建康时兴的新玩意儿呢!妹妹不才,当初也曾忝居女学士,配了紫薇花!”
“你闹什么?你这孩子啊,最不让人省心了!汴京不同于建康,哪天啊,有你哭的时候!”崔念月站起来有些气忿道。
“多谢姐姐的好意!”赵元奴依旧面带笑意,“没关系,就算我输给了她,自然心服口服,而且这样子比一场,无论是她或者是我,满汴京乃至满天下,都只会叫得更响呢!实不相瞒,妹妹还有几项长处,姐姐还不知道呢!”
崔念月沉思了半晌,只得轻叹道:“好,随你去吧,姐姐是倦了,乏了!”
“呵呵,姐姐就跟姐夫!”
崔念月早就厌倦了声色媚人的卖笑生涯,她没有把眼光放得太高,所以相中了汴京城里一位年轻英俊、性情温良、技艺也算精湛的首饰匠人,那匠人也颇有情意,两个人很快就好上了。如今两人已经相识三年多了,崔念月手上的积蓄也差不多了,她正准备赎了身去正式成家,将来两个人准备先去开一间小的首饰铺子,和和美美地过自己的小日子。
【1】也叫“花尊”,瓷器花器的一种形制,敞口,腹小口大,因仿青铜尊而得名。
【2】宋代的酒主要分为小酒、大酒和老酒,老酒存放时间更长,更烈性一些。
【3】这是白居易《夜筝》中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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