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揣测(1/2)
弃想多了,大巫祝根本就不见他。
宗庙殿宇重重,弃等在侧殿廊下。直等得天空从橙黄染成浅蓝再到深蓝,最后连星星都蹦出两颗来了,大巫祝也没出来给他瞧一眼。
巫华也不在,临时掌事的是一个弯腰驼背的中年巫师,说一句话就点一下头。弃就在他这频频点头中得知,巫华去了立盟地监工,这几天都不回来。
等待大巫祝期间,弃也没闲着。不断有人来找他,不是请赴宴就是求切磋。赤鬼人对这个空降的右骨都充满了好奇,弃和众随从的表现又被传得勇猛无敌,所以上城中有点头脸的都想与他结交。
这其中,光左骨都就打发人找了他两次。同为四角理政,这邀约是必须要去的。但是其余的人是什么来头,弃就一个也不认得了。屠四一见,自告奋勇去找本族人来帮忙指点。
所谓的“本族人”就是离夫人。屠四一去好久,弃等了许久不见他回来,索性随便找了个小巫师来问。
右骨都协理宗庙,对低等小巫是有辖制权的。小巫师识趣的很,对弃有问必答,知无不言,把这些约请人的出身、官职、本事甚至连几个儿女多少牛羊都说了个底儿掉。弃一边听一边腹诽,不知道木头和这小巫师谁的话更多。
经这么一介绍,弃发现这些想与自己结交的赤鬼人全都出身颇高,父辈以上都担任过千夫长以上的官职,属于旧时权贵。但到了这些人,就没有祖辈们那样的实权在握了,大都只担任个虚职,手中人马牛羊也少了大半。
这肯定是鬼方易手段。
弃微微一笑,随即面色一肃:鬼方易这手法像极了父亲。二人都是在风雨飘摇中登位,然后不徐不疾,一点点把旧贵族的势力削弱、拔起,直到把权力牢牢握在手里。
只不过昭王的格局更大,更能隐忍,为除掉子画不惜花费十年布上一局。鬼方易手段暴虐,略欠沉稳,可胜在年轻。若任他做大,就算大邑商挺过今年,也不一定能挺得过以后。
弃又一次开始考虑行刺鬼方易的可能性。
暮色苍茫,宗庙中燃起了庭燎,大巫祝还是不见人。弃起身拍拍垮裤上的浮土,打算去找左骨都赴宴。这么多邀约里面,只有这一个是鬼方易提拔起来的新贵。为了不引起鬼方易的忌惮,弃打算对那些旧权贵划清界限。
他找了个小巫女带路去左骨都府邸。俩人前脚出了宗庙,后脚就有人追上来叫他。弃拿个火把一照,屠四捂着眼睛连连叫唤:“哎哎,是我。”
火光的映照下,屠四满面红光,神采奕奕。弃肩膀一撞,揶揄道:“老四,你这是去请人了?还是去伺候人了?”
“嗨,说来话长。”屠四呲牙一笑,殷勤地接过火把为弃照明。
原来屠四在宗庙了来回打转也没找到离夫人,问了几个小巫女,各个都面有难色语焉不详。他烦了,拽住一个巫师恐吓半晌,这才知道下午离夫人和巫华起了冲突,离夫人惨败,被扔进仆役的地下窝棚里关起来了。
“毕竟也是咱的女人,我哪能不管,就把她捞出来了。其实压根没人敢关她,入口都敞着呢,这女人自己气性大不愿意出来。非要让巫华去请她才肯出来。”
后面的事就不用说了。
弃凝眉道:“大巫祝不肯见我。”
领路的小巫女咳嗽一声,似有话说。弃颔首示意,她嘟囔着:“右骨都您别多想,大巫祝他不只是不见您,离夫人……不,巫离大人他也不见。如今除了巫华大人,没人能见到他。”
“为什么?”
“这个……大巫祝他如今病得越来越厉害了,吃的也越来越少。我们端进去的东西几乎都没动过。我们都觉得……觉得……”
她吭吭哧哧说不出来,屠四哈哈一笑:“有啥了,不就是觉得老头快死了嘛。”
小巫女瞪了他一眼,昂首走到前面去了。
屠四扒着弃的肩膀耳语道:“离夫人说,当初大巫祝明确说过自己死后要让她接任。今日她本是想去找大巫祝再提此事的,哪知巫华突然发难,她怀疑巫华一直在害大巫祝。”
“怎么害?”
“她怀疑巫华从巫族学了什么东西,能让人越来越虚弱。之前大巫祝还挺硬朗,自从巫华回来之后就不行了,感觉随时都能咽气,就连和她说话也得靠巫华传达。”
离夫人触怒鬼方易,是大巫祝出面救下的她。按道理来说二人的关系应该比巫华更近,可如今陡然一变,大巫祝连话都不愿意跟她说了,换了谁都会起疑。
弃没说话。巫华是很可疑,但他现在实在顾不上了,其他几件事更加紧急。
首先,不能让鬼方易的立盟大典顺利举行。游牧族裔趋利避害,一旦大典遇阻,就会有人认为这是天意不喜,到时候肯定会有一部分族裔退出结盟。
第二,得打探到赤鬼部的兵力和布防。这些搞不清楚,雀巢潜回下危也没用。
当然,还有一件事,也是解决这一切的办法——杀了鬼方易。
夜色深重,黑暗中一片嶙峋灯火,那是鬼方易大殿里的庭燎。弃看着那斑斑亮光,笑了笑,同屠四朝反方向走去。
这一夜弃留宿在左骨都家中。游牧族裔尚武好酒,弃不仅武力超群,酒量也极大,左骨都和两个千户长一起与他对饮都没能赢。
结果就是左骨都对弃原先存着的那一点警惕都这些酒给冲没了。他不仅和弃称兄道弟,又送了一大堆牛羊他弃贴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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