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心折(1/2)
曲正甫离开陕州之后,走到兴元府时心中还很是不平,觉着自己提出的针对西路娄室的打法才是正确的。
张德远罢了曲正甫的职,曲正甫认为不是由于两人打法上出现了分歧。
即使有分歧,最后也是谁官儿大听谁的,真正让张德远恼羞成怒的,是他当众提出了和张德远截然不同的主张,没顾及张德远的面子。
这一点很让曲正甫不服,认为张德远为在川陕立威,置川陕抗金大计于不顾。
环庆主将赵哲手下有一部分将校,临阵时看到金军的尘土在远处飞起,便受惊而逃,要是依着曲正甫,处置脱逃的人也就是了,没想到张德远连赵哲都砍了。
曲正甫有曲正甫的想法,抗金靠人,在举国范围内金军大举入攻的情形下,并非所有人都肯豁出命去打仗。
各地战场上动不动就溃散狂奔的人还少吗?只要跑了还能收拢回来,而不是拉起反旗自立山头,拉反套,这就算是好的。
结果怎么样?砍了赵哲以后,赵哲手下好几千人一夜功夫都跑光了!
曲正甫认为,张德远在邠州打败了金将仨里横以后,就发飘了,听不得不同意见了。
为了维护他个饶威信,他不但可以不惜一个赵哲,也不惜一个曲正甫。
但仨里横岂能同娄室相比?
娄室一到,金军接连攻陷同州、华州、京兆府、凤翔、丹州、临真、延安府、绥德军以及静边、怀远、青涧十六城寨。
事实已经狠狠打了张德远的脸,而曲正甫只有委屈和不平。
谁知一过了兴元府,到了饶峰山,他又听张德远忽然回光反照了,率军节节推进,一直到了渭南一带。
这个结果真让曲正甫没话,一度对自己所执之见产生过深深的怀疑。
路过伏牛山时,张伯英曾给他吹过风,让他见了陛下少提张德远的过错,多检讨自己,曲正甫见到了皇帝之后也是这么做的。
此时听皇帝一韩州的事,娄室金印原来是这么来的,娄室死在韩州了!
陕州无老虎,张德远才成了霸王!
许久以来压抑于曲正甫心头的不平,不由自主的便在脸上流露出来。
有一句话几再也忍不住了,曲正甫不屑的,“原来如此!恐怕陛下除去娄室给陕州带来的利好,张处置使还不知道,恐怕还以为是他有多么的正确!如果金军再派个硬将顶替娄室去陕州,按他的打法陕州免不了要失利!”
他话风转的太快,赵构听了有些愕然,猜到这才是曲正甫内心中真实的想法,而刚见面时他的自责之语,都是言不由衷的。
赵构正举着杯子,闻言重重往桌上一放,不喝了,瞅着曲正甫没话。
皇帝个人私下里对张德远有什么看法,对他伸手要权不满意,但这是不能明着的,陕州离皇帝那么远,给张德远放些权不应该吗?
孰轻孰重赵构拎得清。
张德远在苗刘兵变时站位很正,坚决支持过赵构。
巨盗薛庆啸聚淮甸,兵至数万人,又是张德远恐怕贼势蔓延,独自冒险跑到高邮,单骑去薛庆的军营宣谕朝廷之意,恩威并施,使薛庆感动下拜。
去年开始金军数路南下,张德远认为中兴应当从关陕开始,为防金人以陕州为跳板攻取巴蜀、进而威胁东南,又是他慷慨请行去的陕州。
他是皇帝钦命的川陕宣抚处置使,在陕州打了胜仗不管出于什么因素、借了什么势,也都是皇帝决策的正确,在公开情况下,赵构不可能乐见任何人对此表示一点点的轻蔑。
曲正甫立刻意识到了,脸上现出惶恐之色,将后边的话一下子全都咽下了,他不能再稳坐,马上离席冲赵构躬身施礼,赧颜道,“啊啊,都是微臣酒后狂言,妄议了处置使,望陛下恕臣的罪过!”
眼前的这个人别看年轻,去了趟韩州顺便将陕州劲敌娄室给除了。
曲正甫一自向视甚高,认为只有他才配作娄室的对手。
然而陛下带着五百杂凑的人马,跑到韩州解救了眷、生擒了吴乞买,灭娄室根本排不到前两号。
可以想像,赵构脸一沉,对曲正甫的震动该有多大,这让他一下子想起张伯英在伏牛山帅帐之中对他的忠告来。
张伯英与他年纪相仿,位至皇帝卫帅,而他连一个都统制都不能自保,曲正甫承认张伯英不但人忠厚,还活泛,有超过他的眼界和能力。
此时一见赵构沉脸,曲正甫在瞬间猛醒。
潘贤妃坐在旁边,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心中也很惊讶。
曲正甫长期在军中任职,没一点威风根本不可能服众,那可是长年刀头舔血的人物,相貌上、举止上更是不怒自威。
然而此时再比较着看,真正不怒自威的是九哥皇帝陛下,他只是放了个杯子,连话都没一句,便将年纪大过他这么多的曲正甫震了起来,也顾不上随行者、和几个女侍卫在侧,便连连的告罪。
贤妃这次的建康之行真不白来,这段时间收养子的事令她坐卧不安,吴芍药和邢秉懿听了此事后也没有主张,认为是大事,这才给了她机会叫她到建康来见陛下。
陛下不但未责怪她,连日来还对她圣眷重重,让她对赵构产生了严重的依赖感,此时便暗暗的想道,赵九哥干啥都是个排山倒海的人物,我十几岁时便看出了他杀伐果断,难道还有错么?
赵构,“朕选出来的人,也可能于节处有些毛病,但在看大势、执行朕的大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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