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大姐夫(1/2)
我哭哭啼啼地把事情说了个大概。大姐一听就数落二哥,“这种事还跑来问我,还不快上省城告诉老四,四弟妹不和他离婚,是你瞎说的,让他定个心。至于别的,以后再想办法。老四若出了事,我扒了你的皮。”
二哥像个犯错误的孩子,只会“噢噢”地答应。
这光景一直有个老头站在边上,搓着手不知所措。我想大概是大姐的公公,就要走上前去叫大爷。大姐倒是先介绍起来了,“四弟妹,这是你大姐夫,你没见过。你看你,二弟、四弟妹来了,也不会招呼下。”大姐埋怨起那老头,那老头更窘迫了。
大姐不满五十岁,虽然有点老相,但大姐夫像七老八十的老翁,我一时惊奇。
大姐夫看着我们笑了笑,就忙活着要去做饭,而二哥则要离开,他说他来这就是讨大姐一个主意。
大姐听了又想责备二哥,动了动嘴到底是没骂出口。她转身进屋,端出一个簸箕放在院子里的石磨上。
簸箕里是一叠煎饼,最上面的一张布满霉点。大姐翻开上面的那张,底下的还满是霉点。她揭着往下掀,连看几张也不甚满意。终于到了最后几张霉点少些了,她包了起来让二哥带着,路上饿的时候吃。
大姐夫也从屋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用手帕层层包裹着的小包。他小心翼翼地,一层层地摊开,一些十元、五元的钞票,还有些一元的硬币慢慢显露了出来。
他伸手蘸了下唾沫,把十元的钱拈起来一张张数了数。他数好后,看着留下的不多的五元和那些硬币,想了想,一咬牙把钱又飞快地都放回手帕内包好,然后把整个手帕都递给了我“四弟出事要用钱,家里还有一百多,四弟妹你都拿着。”
我看着这个场面,眼泪不知什么时候又流了下来。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姐家的全部积蓄竟然只有一百多元,她的日子是多么紧巴啊。
我像突然失声一样,说不出话来拒绝,只是一个劲地摆手表示不要。
我再缺钱也不缺这百八十元啊。
大姐见我不要,有些生气,她喝斥我,眼里还有她这个姐姐吗?
我收下了钱,却也抱着大姐哭个痛快。
又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颠簸,我和二哥赶回了村里。二哥让我回家收拾些东西,明天一早和他赶去南京。
到了自家门口,看着才两周没回来的家,我竟颇有些生疏。这时小红从门口经过,她和我打了声招呼,没停步继续往前走。
我随口应了一句,还在那发呆。
小红走几步停几步,最后终于停了下来。她原地站了一会,慢慢转过身来看着我。
我感觉到了,也侧脸看着她。
“小谷家的,我和你说件事。你可别说是我说的啊”小红有些犹豫。
“什么事啊,你说吧。”我有气无力地回答。看着她的神情,我在想她又想要什么东西了。这几年比较坎坷,我们家也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人了。
“前天晚上,我经过大标家茅房的时候”
我一听立马瞪大了双眼,直直地盯着她。小红一见我的神情,又不敢说下去了。
我忙走上前抓着她的胳膊摇着说,“小红,小红,有什么事,你快说啊,别让我着急,我求求你了。”
小红四处看了看,压低了嗓子“我听见大标老婆和大标他妈在上茅房,大标老婆说‘妈,你这个主意好啊,赵小谷就算坐不了牢,也少不了在看守所里多蹲些日子’。大标妈说‘我的儿啊,只是委屈了你。大标有你这样的媳妇,他就不枉在这世上走一遭’。”
我听了小红的话如五雷轰顶。
赵小谷听了小红的无心之言,总觉咽不下心中那口恶气。在我带着小童去姥姥家的几天,他左思右想,越想越气,就跑到大标家,也就是告赵小谷最凶的那户人家,去找心理平衡。
赵小谷非但要人家老夫妻俩给他赔礼道歉,还要人家拿五千元钱出来补偿他,做精神损失费。鬼知道他从哪听来的这个名词。
在农村五千元钱可不是小数目啊,一家人忙乎两三年都不定能存下这么多。再说了,赵小谷只是听别人说大标家告他最卖力,并不能拿出真凭实据。大标家肯定不会承认诬告的事,就更说还往外拿钱了。对他们来说,儿子纵有千错万错,毕竟死了,死了一个儿子啊。
赵小谷跑到大标家大呼小叫,撒够了气,就让他们想办法准备好钱,说他第二天去取。
第二天刚上午,赵小谷就跑到大标家去要钱了。这么短的时间,别说大标家根本就没准备给钱,就是想准备也来不及啊。
赵小谷大发雷霆,摔了几个碗后,恶狠狠地威胁人家说,下午再来拿,还拿不到钱,他就一把火把他们家给烧了。
赵小谷本就没打算要到钱,他撒完泼心里舒坦了,就咋呼几声打算走了,根本没想下午再去。
瑟瑟发抖的大标老婆却小声地讨价还价,说先给五百中不?她有五百私房钱。
赵小谷一愣,大标父母也傻傻的看着大标的老婆。
赵小谷忽儿一笑,满意至极。
下午赵小谷准时出现在大标家门口,赵小谷想好了,他拿了钱就村里转一圈,宣传下他的战绩,再将那五百元钱狠狠地砸回去。他是变了,就是再穷,也不想要这种钱,他要男人的尊严。
大标家的大门紧闭着,赵小谷没想到趁兴而来却吃了个闭门羹。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一脚就把大门给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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