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五章 下葬分遗产(1/4)
披麻戴孝的子孙跟着汤氏的棺材一边痛哭一边慢慢往老院子方向走。因汤氏死得突然,又是在大姑家出的意外,因此并不算客死异乡;又因老院子被埋,本应停放在正屋中的棺材只能放在泥石流中仅存的厢房之中。
接下来的仪式很多,比如吊唁、守灵、择日、做道场、丧宴等等一长串事情,云舒对这些一点儿不感兴趣。说实话她其实有些害怕,特别是守灵的时候,深更半夜,外面月黑风高,大风一吹,灵堂内烛火摇曳、欲灭不灭,再加上外面那呜呜的奇怪声响,想起自己旁边还躺着一具尸体,那种全身毛骨悚然的感觉真是难以形容!
因此云舒只守了一晚上的灵,便找各种借口缩在自家那茅草棚里不愿再去。管别人说什么,孝道那帽子要扣也轮不到自己,李氏见她的表现也猜到个大概,于是以后自家守灵的人就由她和老爹轮流去,云舒的任务就是看好两个弟弟,大人们叫怎么就怎么做!
这低沉压抑的气氛挨过了几日,明天就要出殡了,出殡前有一项仪式叫哭丧,哭丧的时候会有专门的人哭念死者生平。
因此今天下午凡是跟奶奶相关的长者和儿女子孙全被集中到一起,目的就是回忆奶奶的生前事,由众人一一述说,记得多少说多少,当然越详细越好。然后书写生平的先生会根据大家说的内容摘取其中或悲情、或苦难、或功绩等等一系列最能感动人的事记录下来,编成顺口的类似歌谣的悼词。
这项仪式云舒本不想参加,她实在害怕老院子那阴森森的氛围,不过娘亲李氏却非常坚持,她说:“云舒啊,死者为大,你奶奶其实也是个可怜人。去听听吧,对你会有益处的!”
云舒看娘亲表情哀伤、双眼通红,晚上夜夜守灵,白天忙着招呼前来吊唁的客人,看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再这么下去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云舒不忍她为难,便勉为其难的跟了去。
再次来到老院子,今天的人比以往都多很多,大家穿的不是白就是黑,说话都是对着耳朵窃窃私语。生怕一不小心,惊扰了已故之人!
云舒是汤氏的孙女,关系很近。位置自然离写悼词的先生也近,她到时那白须飘飘的老先生正从包袱里掏出纸墨笔砚做准备,云舒四下看看,把旁边桌上的半碗茶水端来,主动拿起先生的砚台和墨棒。熟练的磨墨,老先生看了她一眼,手抚胡须轻轻点点头。
待一切准备就绪,老先生低沉却极有威严的声音道:“大家安静了,在座有故去者长辈否?”
大家沉默,半晌后老先生又问:“故者同辈来吧。最好从出生开始!”
在座者面面相觑,大姑和二姑站起来,请了第二排一个须发全白、身形佝偻、时常咳嗽的老人。将他扶到老先生面前恭敬道:“老先生,这位按辈份算是我娘的小叔,他耳朵有些不灵便,问话需大声些,我们帮您问。由舅公来开头可否?”
老先生挥挥手拿起笔表示同意,于是大姑凑到那老者耳边大声问:“舅公。麻烦您说说我娘的生平!”
“啊?你~说~什~么~?”老人尖着嗓子大声问,问完就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大姑和二姑只能耐着性子凑到他耳边大声喊。虽然沟通有些困难,幸好老者脑子还算清醒,问他什么他都记得,于是奶奶汤氏那让人难以言语的一生慢慢展现在大家面前。
奶奶汤氏出生的家庭是个家徒四壁的佃户,靠租种地主的田地为生,在这产量极低的年代,即便你成日在地里不停的劳作,一年到头种出的粮食除了交租、剩下的每日混着甘薯煮粥能熬过半年都算不错了!
正因为家穷,汤氏父母没东西喂养孩子,前面生的三个男孩无一存活,直到第四个生下汤氏的大姐蒋汤氏,他们家才有饿第一个孩子,因此汤氏父母认为她大姐蒋汤氏是他们的福星,对其甚为痛爱。
但在这个靠体力吃饭的年代家里没有壮劳力是不行的,所以汤氏父母依然想要生男孩,可惜继大姐蒋汤氏之后生下的第二个还是女孩就是汤氏自己。
汤氏父母当时很发愁,本想把她淹死,可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二人怎么都下不了手,于是二人便想将其送人。但不知为什么汤氏在自己家里安安静静,总是睁大眼睛好奇的盯着周围的一切,可一到别人家就天天哭闹、时时生病,转送了几户人家都不行,最后人家都把孩子送了回来!
汤氏父母无奈,只好将其丢给大女儿蒋汤氏照顾,于是汤氏便在她大姐看护下有一顿没一顿磕磕巴巴的渐渐长大。
汤氏自从会走路开始,便帮父母干活儿,一心想生男孩的父母从没给过她任何关爱,只会让她干活、不停的干活儿。汤氏也还争气,学什么都比别人快,不管是针线女红、编背篓、做扇子、打猪草,甚至是劈材烧水、插秧种地,没有一样不行的!
拒如此,她的父母依然不喜欢她,依然想着生男孩儿。他们孩子一个一个的生,却同样一个一个的死,没一个能存活的,因为照料孩子的责任都由汤氏来负责,父母渐渐把这股怨气转到汤氏身上,认为她是灾星、命太硬,克死了自己的儿子,于是对她成天非打即骂、逼着她干活儿却不给饭吃!
汤氏曾数次饿晕在田地里,要不是她大姐蒋汤氏时常偷跑着去看她,给她送些吃食,兴许汤氏这人早就不存在于这世上,更没有几位姑姑、叔伯和自家老爹!
汤氏这样的生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