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反 击(1/1)
站回城墙瞭望台的叶念安,看着苏广山适才滞留于南城门的四辆马车,辗转绕回到西城门时,脸上浮起一抹成竹在胸的得意之色,仿佛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意愿进行着。
他知道,自己在生死边缘游转过几次后,心底那抹强烈的求生yù_wàng已被彻底激起。
如今得罪了苏广山,亦等于切断了自己所有的退路,既然得罪了,那就只能往死里去得罪。
元月初三日的清晨,南城门外的几辆马车几个人,让原本就沉浸在元月欢乐中的城中百姓沸腾了起来,青州城的街头巷尾沸沸扬扬地传起,新任寇知府的身边有个俊雅白净的书生,叫叶念安。
面对叶念安赤裸裸的挑衅,苏广山心里甚为不爽。
望着静谧不动的屏风,苏广生依是蜷坐在书房高椅内,书案上压着一纸墨迹未干的书信,头脑里翻滚起借粮前后的诸多细枝末节,桩桩件件,一一浮现。
暴雨…决溢…程知州小年那夜被不着痕迹地带走;
补堤…死囚…三日后朝廷枢密副使、左谏议大夫寇隼悄无声息地到任新知府;
眼下又是饥荒…借粮……
他焦灼地从高椅内站直身子,在房中慢慢踱起方步,脑子里一幕接一幕地仔细过滤着。
这面儿上看似毫无关联的千丝万缕,究竟藏掖着怎样的干系?
思虑间,苏广山绕回书案,端起信笺又认真谨慎地逐字念过,确认无误后才小心翼翼地叠齐塞进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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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梁·垂拱殿内】
“混账!你当这是娃娃过家家?一千好几百的死囚河工说去就去,想回就回,岂是这般儿戏!”
近日旧疾频发的太宗皇帝,恰缝情绪低潮。翻看张逊递上的折子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张逊的鼻子高声冷哼。
“臣斗胆谏言,还望陛下息怒!”张逊面无表情地手持笏板,偷瞥了一眼太宗皇帝。
心里犯着嘀咕,老子当时动出这三千死囚的脑筋不也是被你们逼的。
你双手一摊说没人,三司一个白眼说没钱,全他娘地往我身上推。始乱终弃了鬼界大佬后
赵环的这番说话,不疾不徐,不抖不颤。太宗纵然再不想理会,也不好在场面上驳了颜面。
只是,朝堂之上少了寇隼和张逊两人昔日互掐的场面,官场形势就如深秋长势甚优的金色麦田,风吹麦浪,独舞一面。
此时又从班列中站出无数言官大臣,手持笏板站在张逊、赵环身后。
太宗黑着一张脸,任由朝堂上大臣一口一个附议,没有在说一句话,既不表态,也不阻止。
渐渐张逊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此时参寇凖,或许不是一个很好的时机。
本以为太宗把寇隼贬官青州,是恼了他多年言语不知分寸,令太宗生了肝火。
如果真是如此,张逊参寇隼应该是正中太宗下怀,按照太祖皇帝的遗训,文官自不可杀,所以寇隼只落得一个贬官收场。
今天他点的这把火,要是真烧起来,虽不至于拿了寇隼项上人头,但稍作文章,贬为庶民还是有很大可能。
这一切的决断还是在陛下手里,只是看眼前这态度,令张逊有些紧张。
“难不成,太宗对令寇隼下青州是一手隐棋。”张逊越往下想越觉得心惊,此时再望向太宗的脸,那团黑色如一潭深水,依是风波不起,实际暗流涌动。
身边大臣仍旧嘈杂议论着,张逊抹了抹脸,悄悄收了收脚,默默回到班位上。
“三司使来了么?”太宗见议论声渐歇,想将此事做个决断。
“臣在!”三司使本来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站在那里打着瞌睡。突然间听到太宗传唤,忙不迭出班施礼。
“青州水患严重,去年粮食颗粒无收,此事已成定局。按照往年惯例,青州既要照常上交税粮,又要保证城中百姓挨到秋粮成熟,不知需要粮食多少”
三司使略思索片刻,朗声说道。
“回陛下,需八百万石上下!”
“嗯!好~好~,你退下吧!”
太宗微微一笑挥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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