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十八怪(3/4)
到处撞脸,撵都撵不走,打也打不完。而且都是些膘肥体壮的绿头苍蝇。看了让人恶心,可又奈何不得。许多药物,对它们似乎也没有特殊效果。也许,它们的数量太多,个头也大,经常扑杀中,从药物里侥幸留下的活口,一代代繁殖中增强了抗药性,灭蝇剂对它们来说作用有限,所以,它们根本用不着减肥、节食,需要的是猛吃猛喝,快速繁衍,在进化过程中形体不断增加。三只蚊子也算菜。
这是说蚊子又大又多又狠。那种花蚊子,有寸把长,飞起来像是直升飞机一般,“呜呜呜”的声音,不仅会死叮人,而且扰得你无法休息。
皮肤过敏的人,若是被叮了一口,立刻会像马蜂蛰了一样地肿起来,又痒,又疼,比苍蝇还要可恶若干倍。晚上睡觉有蚊帐,可以安然无恙。
最可恨的是夜里解小便,月黑风高的草丛旁,是花蚊子们的聚会之地。并且,花蚊子对人的体味有特异的识别功能。跟人类“闻香识女人”差不多吧。你若长时间地站在那里尿不尽,弄得不好,那把儿就会被它偷袭。万一被它蛰了一口,你躺在床上搔痒,是想缓解疼痛,但是深更半夜的,三抓两搔,痒是暂时止住了,可那把儿却被弄得兴奋起来,不把你折腾半死才怪。
火车没有汽车快。
从全国地图上看,海南岛的铁路就那么寸把长一小截。实际距离呢,从三亚到黄流也就不到百十公里。除了货运列车,也有一天两班对开的客运绿皮列车。早上从黄流开往三亚,下午从三亚开往黄海。沿线的村庄、集镇,差不多都有停靠站。
给马林西的感觉是,刚刚提速几分钟又慢下来了,就是一个小站。有的小站,就是两间旧房子和两块标有站名和方向的水泥牌子。
铁路沿线与公路线差不多是沿着海岸线内侧并行的,因而,坐在汽车上的感觉是与火车赛跑。跑着,跑着,火车就落在了汽车的屁股后面。因为,大客车并没有火车那么多的站头需要停靠。
第五节心仪神往
正当马林西和汪长松谈得特别开心的时候,邢悌友大大咧咧地从打谷场上朝他们走来,边走边大声说:“什呢事情哪,看你们这么开心啊。”
“哟,大毛嘛。你怎安有空到我们这边啊?”马林西冲着邢悌友笑笑。
“没事,玩玩波。”邢悌友一只大手狠狠地掯在汪长松肩上。
“哎呀呀。疼死我了。大毛真没出息,尽拣软鼻子捏。”汪长松连忙往后退。
“怎么,头们都不在哪?”马林西问。
“在。一个不少。”邢悌友说。
“那你怎么瞎溜?”汪长松问。
“公事。”邢悌友故意装得神秘兮兮的。
“狗屁公事。怎么?是不是没机会见高会计了?”汪长松说,有些不怀好意。
高会计是龙海队的联络员,去年高中毕业后,大队调整生产队会计,她顶了原会计的位子,那人去大队当会计辅导员了。据说高也有社会背景,出了校门,直接走马上任。
高会计名叫高晓静,人们时兴叫职务。她长得出众,人缘又好,于是便没什么人叫她名字。邢悌友是去年来海南的,当时育种队就几个人,租借的又是高晓静家的房子,虽不在一个锅里吃饭,却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半年之久,难免有丝丝缕缕的情谊。在大家看来,他跟高晓静频繁接触,就十分正常一样。邢是兼着育种队对外联络事务的,名义上在他们技术服务组,实际上很少做组里的事,成天为三个领导服务,有点像秘书,这是他的正式工作。高晓静这几天据说到乐东县城去走亲戚了,否则,他们总是有事没事泡在一起的。谁见了都有些眼馋。他是老队员,又在育种队领导身边,领导信任呢。
“不,真有事。”邢悌友一本正经地说。
“哦。”马林西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明天去半坡印字。看看你们要印什么?”邢悌友说着,掏出笔记本来。
邢悌友说的印字,就是往汗衫、背心、毛巾上面印字。来海南岛育种的,绝大多数人是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这样,谁都想带些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回去,尽管才来不久,离回去的日子早着呢,但大家还是觉得时间过得很快,必须早些准备。否则,临走前个把月是大忙季节,哪有机会准备呢。
在汗衫、背心、毛巾、枕套上印字,是最流行、最时髦的。
印的方式、款式也很有讲究。有印在汗衫、背心正面的,也有印在胸口的;有印在毛巾一头的,也有印在整个枕套的。字也有大有小,最讲究的,是带有海南风光木刻图案套色的,搪瓷缸、钵、盆上烤漆字的,那更贵。
一踏上海南岛,马林西他们就看到有老育种队员穿着印字的汗衫,这些人往往很张扬,看得马林西他们眼馋,也盼望自己早日穿上这样的汗衫,最好是有红有蓝套色的那种,既有海南风光,又印有“海南岛留念”,或是某某省育种队的字样,那样多风光啊。
这一天,终于盼来了。
“怎咹印法?”汪长松问。
“先印汗衫或背心。每人只充许印两件。”邢悌友说。
“多印不行啊?”马林西问。他想多印几件,回去好送人。
“不行。季局长说了。只准两件。”邢悌友说。
“我们自己掏钱喃?”汪长松问。
“也不行。除非你自己到半坡印。你们穿多大号的?”邢悌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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