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回(5/6)
着指不定夫人见她们态度好,待两位少爷长大后,便让她们也生下一儿半女,让后半辈子有个指望呢?却没想到,杨氏竟会歹毒至厮,那明着是避子汤的汤药分明很有问题,她们喝下去后,根本不是避一时的孕,而是直接让她们一辈子都怀不上身孕!
三人都是哭得肝肠寸断,其中又尤以吴姨娘为最,口口声声自己无用,连亲生骨肉都保不住,若是那个孩子顺利生下来,这会子也有十来岁,可以为君伯恭分忧了云云。
一旁暖香更是不顾已显怀的身孕,跪到地上捣蒜般与君伯恭磕头,求君伯恭去与杨氏说,不管腹中的孩子是男是女,愿意一生下来就抱到杨氏屋里去养,她自己则愿意或是去庄子上或是去庵堂里,一辈子都不再踏进君府半步都可以,只求杨氏不要伤害她的孩儿。
君伯恭连日来早恼了杨氏了,这会子被一群妾室通房们一哭一求,又攸关子嗣,脑子猛地一发热,便使了人即刻去叫杨氏过来对峙。
杨氏自然是不认的,这谋害夫家子嗣的罪名,可比之前伙同娘家侄儿诬陷君璃和败坏君氏一族名声的罪名大多了,尤其后两件事原本针对的都是君璃,这个君伯恭同样也很不待见的女儿,君伯恭就算再生气,最终也未拿她怎么样。可谋害夫家的子嗣就不同了,那是明显犯了七出里“善妒”一条的,君伯恭完全可以据此休了她,旁人还不能说君伯恭有半点做得不对的地方。
因此杨氏也跟着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哀声道:“老爷,妾身与您夫妻十几载,为您生儿育女,打理后宅,妾身是什么样的人,难道老爷还不清楚吗?妾身身为君家的当家主母,这几个贱婢的身契都握在妾身手上,妾身只据此一点,已能将她们拿捏得死死的,便是她们生了孩儿,老爷又不是那等宠妾灭妻之人,妾身有什么好担心的,哪里至于要出此险招?且老爷的孩儿,便是妾身的孩儿,就算与妾身隔了一层肚皮,终究也要唤妾身一声‘母亲’,将来有了出息,他们先孝顺的也该是我这个嫡母,而非他们的生母,妾身又岂会糊涂得连这般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顿了一顿,又道:“再者,此番之事这几个贱婢怎么早不闹腾出来,晚不闹腾出来,偏选在这个时候?必是以为老爷生了妾身的气,与妾身不再似以前那般恩爱,所以才串通一气,想要污蔑妾身!老爷,您可要为妾身做主啊,妾身真是冤枉的……”
杨氏声泪俱下,哭到动情处时,还拿帕子捂着胸口,一副摇摇欲坠,娇怯柔弱的样子,心里想着君伯恭素来最爱她这副样子的,必定不会为了几个贱婢便拿她怎么样。
只可惜这几日她因着君琳的事,白日里要劝解君琳,夜里又因恼恨君璃和想着君琳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而睡不着,早已是心力交瘁,憔悴不堪;方才又是急匆匆赶来,身上不过只穿了家常的莲青色隐芙蓉纹对襟褙子,头发也只胡乱挽了个纂儿,寥寥带了几支珠钗,脸上更是不曾细细化妆,本来才只三十出头的人,瞧着却跟四十岁的人一般,如何能跟正当妙龄暖香及那两个通房相比?偏她又还作出这副“西子捧心”的姿态来,更是让人倒尽了胃口,如何能让君伯恭升起半分怜惜之意?
果然君伯恭当即便冷笑道:“你说你是冤枉的,那府里这十几年来,就只你一个人生下了孩子,这你又该作何解释?”
不待杨氏辩解,暖香捧着肚子,又哀声哭道:“正如夫人所说,妾身们的身契都在夫人手里握着,妾身们又不是吃了雄心豹子胆,如何敢空口白牙的诬陷夫人,难道就也不怕事败之后,被夫人提脚给卖了吗?如今大夫便是那人证,妾身们素日吃的那汤药便是物证,人证物证俱全,老爷可一定要为妾身们做主啊!”
吴姨娘紧接着也哭道:“老爷请细想,若说是咱们几个里只有一个人不能生,还能说明是那个人自个儿的问题,可如今的事实分明是,除了郭妹妹,咱们所有人都不能生了,偏郭妹妹又是咱们几个里最晚服侍老爷的那一个,若说这其中没问题,便是打死妾身,妾身也不能相信!总不能是妾身们都疯了,一个个儿的都不想有孕,不想后半辈子有所依靠,所以商量好了去喝药吧?求老爷千万要为妾身们做主啊……”
杨氏当然不会承认是自己给君伯恭的妾室通房们下了药,但暖香与吴姨娘的话她又委实反驳不了,只得强撑着道:“指不定是你们自己吃错了东西,或是你们自个儿没有生儿子的命呢?如今倒都赖起我来,真当我是软柿子,好欺负是不是?”
说着,想起自己可是为君伯恭生了两个儿子的,除了自己所生的那两个儿子,君伯恭便只剩下君珏一个儿子,偏君珏还不待见君伯恭这个父亲,君伯恭只要不是傻的,就该知道,他后半辈子还得指着她的两个儿子养老送终,不由把方才的害怕之心去了几分,反倒生出几分底气来,赶着君伯恭问道:“老爷可是做官之人,最该知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如今却任由这几个贱婢诬陷妾身,待妾身如此不恭,难道老爷是想宠妾灭妻不成?”
君伯恭以前并未细想过为何自己那么多女人,自杨氏进门后,十几年来却只有她一个人生下孩子,如今认真一想,便立刻想明白了问题的症结所在,正如吴姨娘所说,哪个做通房妾室的不想生儿子?便是没能生下儿子,能生个女儿也是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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