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八章 阿姐我尚安好(1/2)
房门被宁朝暮轻轻推开,发出了木头独有的“吱呀”声。门开之后扑面而来的是略带沉闷的空气,夹杂着浓烈药香,与屋外或成两个世界。
岳烬之心下略微泛起来些苦楚,所谓经脉沉疴,实为以阴毒手法,将内劲封存至人经脉之中,从内侧逐渐侵蚀。此症疼痛之至,为人所不能忍,不知这些年这姐妹二人是如何支撑下来的。如此惨绝人寰的手段,居然用于一女子之身,着实让人气愤。
“岳公子请进。”宁朝暮先踏入门内,回身对岳烬之说。
“好。”
宁朝暮站在门侧,待岳烬之进屋之后迅速将门阖起,在前引路。
“姑娘真是好手段,居然能想到用熏香之法延缓此类病症。”岳烬之不由得赞赏一声,深深吸气品之。
“你以七笼草为主配以通天藤和硝石粉,用药草之毒压制沉疴之劲,此种方法以毒攻毒确有良效。只不过……”岳烬之不知不觉中悄悄皱眉,语气也随之放缓。
“我知道,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岳公子这边请。”宁朝暮只余叹息。
“歆儿。”宁朝暮走至床边,握住了妹妹的手。
“阿姐,我猜你一定又要问我今天身体怎样感觉如何了对不对?自从我卧床不起以来,你每次来看我都是这么问,歆儿耳朵都要听起茧子来了。”忻娘嘻嘻一笑,声音虚弱至极。却可以想象如若没有重病缠身,她将是如何的古灵精怪。
宁朝暮心中一阵阵地疼。
“阿姐,我尚安好。你不要担心我,不要哭。”
宁歆儿强撑起精神安慰,她知道阿姐为了她这些年来日夜不得安眠。她亦是舍不得。
宁朝暮鼻尖酸涩,自小与歆儿姐妹情深,从师研习药道近十载,却始终无能为力治好她的隐疾。当年师父耗尽心血将沉疴压制,但旧疾终究还是在三年之前爆发出来,自此日日夜夜身如刀割。
自从来到荆国,听说那张古时流落下来的方子能治这类顽疾,便翻遍了医书药典推敲琢磨,却仍旧三年至今不得其果。如若不是遇到了岳烬之,妹子的病痛也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宁朝暮思至此处,对这几天为了躲着她而二度下山去清水镇访友的卦春秋突生感激,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思及至此,宁朝暮微微叹气,笑着对歆儿说:“歆儿,姐姐已经找到了治病的法子,你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随后指着岳烬之说:“这位就是姐姐曾经跟你说过的,荆国岳家岳二公子。岳公子擅药石之术,今日来为你诊脉,再敲定医治之法。”
岳烬之上前坐下,伸手拍拍宁朝暮的肩膀,似是在说,放心,有我在。
半个时辰之后,无色堂后厢小厅,宁朝暮翩然入座。
她一脸期待地看向岳烬之,不曾想,却见他负手踱步,面上愁眉深锁,雾影重重,不知在思索什么。心里顿时“咯噔”一声,最后一线希望的烛火也开始明明暗暗摇摇欲灭。
“这脉象……究竟为什么……这不应该啊……”嘴里喃喃自语,岳烬之凝眉思索,眼神之中没有焦距。
屋内安静异常,宁朝暮屏气凝神,一动不动,生怕打断了岳烬之的思绪,抱憾终生。
“是了!必然是如此!”忽然,岳烬之拍手顿足,转身看着宁朝暮,眼神清亮,一派云开见月明之象,喜形于色。看的宁朝暮亦是长舒一口气,提起来的心落回了原地。
她看着眼前与他对视之人,在这道目光注视下突然觉得窘促不安,心中略生异样之情,面上也泛起了微微羞红。宁朝暮心中默默感概,这位岳公子端的是龙章凤姿,丰神俊朗,越来越让人挪不开眼了。
可是……罢了。
宁朝暮思至心事,强行按捺住了心中的意动。却忽觉心中空落落的,飘散而开一丝落寞,在心壁之上生根发芽蚀骨相随。
定了定神,微微一笑,宁朝暮问道:“岳公子想必是有定论了?饭菜将凉,不如我们边吃边聊。”
岳烬之此时仍旧眸光闪亮,他坐于宁朝暮对面,开口道:“还好我们没有贸然用上那副上古的方药,如若不然,那既是歆儿的救命药,又是阎罗帖。”
此时宁朝暮正伸手微倾,执玉壶替岳烬之斟酒。
听到此话不由得面色倏变。
岳烬之探手举杯一饮而尽,将玉杯至于桌案之上,另一只手拿过玉壶重新将酒斟满,道:“宁姑娘,我且问你,如果歆儿所得,是古书所言的经脉沉疴之症,则症状显现为血脉逐渐蚕食薄弱直至殆尽,是也不是?”
“公子所言不错。歆儿自小有疾,病痛难医。后朝暮从师学成归来,师父他老人家出手压制,这才舒服几年。三年前,病症复发,至此只得以药石之效稍作压制。自从为歆儿诊治之后,师父就游历世间再也未见,无处可寻。所幸得到了这张方子,便日夜研究将其补全,以期让歆儿早日解脱。”
宁朝暮话语间满是无奈和痛惜。
“可否冒昧一问尊师名姓?沉疴之症却可以一人之力压制近十年,着实是大医精妙,吾辈所不能及,改日定当登门求教。”岳烬之满面恭敬之色。
“庐阳真人。”
“竟然是庐阳前辈。前些年岳某曾在横天宫有幸见过前辈一面,而后便听师父说又四海云游去了。前辈医术精妙连我师父师叔也是赞不绝口,却不知究令师究竟用的何种手法,配的哪些方药?”
宁朝暮微微摇头:“究竟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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