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章 今日兮往日兮(1/2)
自周舞衣回府之后,府里的气氛就开始相当怪异——在宁朝暮看来。虽然所有人都行正坐端,可她偏偏觉得心里心外大不相同,之后便始终贼眉鼠眼探头探脑,妄图在三人所有交集之中寻到些什么有关过往的蛛丝马迹。
结果多日下来,确是探寻无果。这更让她对一往情深的岳二公子与无动于衷的周大嫂子之间当年的相处模式感到好奇。最终连蒙带猜,虚构出了一出朝暮版的青梅竹马的故事,想到最后为岳二公子掉了两滴辛酸泪,不由得感慨一句,真真是好一出nuè_liàn情深。
九月廿二,到平城岳府七日之久。
晚上吃过饭,宁朝暮便被小团子岳于诚粘着,出门玩儿去了。敲正逢平城庙会,回来的晚了些。待到回府,已是戌时快过。
将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团子交回给奶妈,宁朝暮披着夜色溜达回水云间。在西厢房门口无意间抬头看天,星光闪烁而迷离,却勾起了埋在心底许久的回忆。想到远在横天宫的宁歆儿,想到几年以来生死不明的父亲,低下头,眼眶泛红。
良久之后,摇了摇头,再抬起头之时已是一切如常。
无论如何,路还是要一步一步走。
如果可能的话,这次去丰邑,想办法亲身回钧天城探寻一些当年的事实。
想罢,推门入内,却见内室岳烬之房里还亮着烛。走过去伸手叩了叩门,便听岳烬之的声音自内传来:“朝暮你回来了?那我便放心了,你早些休息。”
说罢,烛火熄。想必是睡了。
原来他竟是在等她?
宁朝暮心中不由得泛起了这个想法,升腾起了一抹柔情蜜意。之后便飘乎乎地躺倒外间软榻之上,胡思乱想,辗转反侧。久无睡意,只得默背起了药性药理,这倒着实是催眠的良药。
正值迷糊之际,却听得内室门响,外室门关。
岳烬之竟是黑灯瞎火地出了门。
宁朝暮瞬间便睡意全无。原本便是和衣而眠,此时便一个翻身下了榻,尾随在他身后想要探个究竟。她心里仍记着前些日子岳烬之半夜出门与岳大哥一起喝酒,之后重咳三日的黑历史,心下便想无论如何这次都不能让他再得了逞。
一路猫着腰左躲右藏,跟着岳烬之从西厢房到了后花园。见岳烬之的身影朝花园角落的凉亭而去,目光扫过去却吃惊地快把自个儿的舌头咬掉了。
凉亭之外,站着一袭白衣如仙的身影。
周舞衣。
敢情岳二公子打的是暗度陈仓的主意,月黑风高确实是幽会老情人的好时候。思及至此,宁朝暮心中酸水泛滥。
“我倒是要听听看到底是为的什么,你即便如此冷若冰霜,他却也趋之若鹜。”想罢便猫腰绕到凉亭之后的台阶之下侧耳偷听。
岳烬之走到周舞衣面前,站定。
趁着星色,宁朝暮只能透过周舞衣的背影看到岳烬之的脸。
那张脸,熟悉却又陌生至极。夹杂着深情、期待与心疼的矛盾,眸色温柔忧伤深沉无涯如同揉碎了一江春水。
他唤道:“舞衣。”
宁朝暮此时烦躁到不行,只觉自己此次偷听是种自虐一样的错误。
“嗯?”一声清清淡淡的回应。
“你这些年,还好吗?”
“如果你我二人相约至此只是为了叙旧的话,我想是不必了。”
听闻此话,岳烬之的眸色似是深了几分。
“平城风大干燥,与启天大不相同,你还适应吗?”
“你还记不记得启天西城门边那个卖云吞的大婶?就是你最喜欢的那家。每每过去,她还经常问起你,问你近况如何,过得好不好……”
“这些年,你似是变了,又似乎未变。”
“诚儿很聪慧,很像你,却似乎和你并不亲善。”
“我大哥想是待你极好的,虽无立场,但我仍是安心至极。”
“我娘亲也很是记挂你,希望你能常常回去看看……”
“这次来,本是带了你最爱吃的花糕,却不曾想路上出了些变故,没能带给你。”
“如今天气转凉了,你记得添些衣物。你自小身子便弱……”
零零碎碎,皆是宁朝暮从未见过的样子。
原来他当年便是这副摸样吗?原来疏离如他,却依旧有视人如珍宝的年华。
夜风初起,凋零了暗自枯萎在记忆深处的岁月。
“烬之,你我缘分已尽,日后亦不会再有交集。”
“我从始至终都未曾倾心于你过,你莫要再费心思,误了自己。”
周舞衣轻飘飘几句话,确如惊雷一般响于岳烬之耳畔。即便再如何极力控制,此时亦是脸色煞白,身躯不由得一震。眉眼之中一片情殇,深沉如墨如血。
“舞衣,当年你我相遇相识相知相爱,你并非如此!”
岳烬之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言语之中尽是伤痛。
“烬之,我不是舞衣,莫把我当做当年的舞衣。”良久之后,周舞衣开口说道。宁朝暮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却不知她此时的表情是否如同她的声音一样平静如斯。
岳烬之此刻已经痛至麻木。伤口揭开之后,却是一个并不曾爱的结局,没有分毫留恋。
周舞衣说完便走了,与岳烬之错身而过的瞬间,宁朝暮看见了他突然抬起想去挽留的手,最终黯然放下。
“我知道了,你不再是她。”
白衣身影并未有一丝一毫的停留之意,很快便消失不见了。
宁朝暮躲在角落的身影已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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