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声东击西(2/2)

前伺候了那么些年。老太太做事儿，隔山打牛，好耍太极。叫人看得云里雾里的。比如她对儿子的一个妻两个妾，常年以来用的就是制衡的手段。你压制我，我压制你。/p

临了没有一个赢家。/p

老太太信任绮兰么？信的。/p

可老太太最相信的，还是自己的一双眼睛。无风不起浪。好端端的，绮兰说出草庐小厨房的由头，可见是做了一番准备了。/p

当然她竭力举荐甄氏去草庐，老太太的心里已经就像明镜一般了。/p

绮兰喜欢孙子溪墨，喜欢的也有些年头了。/p

谁都看出她单相思，可谁也不点破。就等着她这个主子开口。可老太太拿捏得很稳。一来，她是看出溪墨没一丁点男女心思；二来，她不想让绮兰过去。/p

老太太只想等绮兰满了十九，将她外头嫁去，做小户人家的正房，何必当人姨娘偏房的委屈一辈子？/p

这是老太太念及绮兰伺候了十年，给她的一个大人请。/p

绮兰该感恩。/p

可她就是一门心地钻了牛角尖，老太太又郁闷又窝火，只不能说出口。/p

“老太太，秋纹这……就不打了么？”/p

绮兰纳闷上前。/p

老太太微微闭眼：“不打了。真闹出人命，我不好对太太交代。大狗还需看主人。吓唬吓唬她也就完了。”/p

老太太叫绮兰且去。/p

绮兰还是不肯。不能就这样半途而废了呀？/p

不过她还是有办法。有一郎中人称贾半仙，她熟悉。带她去了后，贿他一点银两，管保秋纹打下的那些板子，一分疼增至五分。/p

看官们，这就是人心。/p

绮兰本不是坏人。更谈不上恶。不过就是被情爱遮蔽了双眼，从此钻进死胡同没，再也不肯走出来。/p

这一上了邪路，整个人便就不着调了。/p

脸上看着也不正气了，走路也显鬼祟。/p

绮兰走了后，那秋纹由人搀扶，勉强站着。她不言不发，不嚷一声儿疼。这是第二回了。第二回的板子，并没有第一回多。/p

平白无故地挨了板子，只叫秋纹灰心。/p

她真不愿在这深宅大院呆了，处处皆陷阱，处处都是坑。一不小心，便栽将进去，死前还不知道谁是凶手。/p

倒不如就去那寺院。/p

秋纹念及玉夫人的恩情，突然想跟谁夫人去寺院伺候。/p

“老太太，今儿这事不能这样了了。我妹子不能白受这顿打。”柳剑染不依不饶，老太太命人给他端来一杯茶，剑染竟是洒落在地。/p

老太太面色就不好。“到底因了什么，她是你妹子？”/p

“我见她面善，投缘，因此就认下结拜了。怎地，不行吗？”/p

“这是你的私事，我这个老婆子管不着。不过，她是史府的丫头，她若不让我顺眼了，横竖我能教训她。我训她，不过训一个狗。”/p

此话让剑染大大不悦。/p

“秋纹是人，不是狗！”/p

“一个奴才，和一只会叫的狗，无甚区别！”/p

“我再说一遍。秋纹是人。和这府里其他人比，她只是更高贵的！”/p

“高贵？”/p

老夫人只想冷笑。/p

“不错，她高贵，你也高贵。你们不是兄妹吗？好啊，那今儿我就宽宏一遭，放她出去。不过，我可有个条件，你也出去！从此以后，不许再踏进史家半步！”/p

剑染一怔。/p

秋纹也一怔。/p

她急了。不行！不能因了自己，让柳爷流离失所！/p

秋纹还是跪下了。/p

“老夫人，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方才板子没打完，还请老太太着人继续打！”/p

“你可想好了？”/p

“奴婢惹下的事，奴婢不能带累了任何人。”/p

“呵呵……你倒讲义气！”/p

“柳爷帮过奴婢，奴婢需感恩。韩信落魄，受了漂母一饭之恩，日日感念于心，以图后报。秋纹略识几个字，知道不能当忘恩负义的人。”/p

“你识字儿？”/p

“奴婢家中也曾富裕过。奴婢没有启蒙先生，都是听墙根儿，听私塾先生教导奴婢的养兄，记在心里，一笔一划地临摹的。”/p

她这话，叫老夫人纳罕。/p

“你这丫头，不要故意激将我。将你放出去，给你自由身，多少人盼也盼不来呢？如何你又不应？”/p

秋纹想了想，如实说道：“老太太说什么便是什么。但奴婢只恳求不要撵了柳爷。他最无辜。”/p

老太太又冷笑：“话儿总是扯到这上头。”/p

老太太何等精明？/p

三言两语地，已看出柳剑染对这丫头分明上了心了。且不管是何种情意，总之他待这丫头不同。/p

当下，老太太又沉吟一番。/p

“要许秋纹无事，她不出，你出去。”/p

儿子史渊走了。/p

老太太只虑及柳剑染会给府里带来麻烦。他若能走，那自是清静。且不管以后局势如何，当务之急，她要的是宁静祥和。她观察了这么些年，该是柳剑染离去之时了。/p

此时，儿子不在，儿媳不在，孙儿也不在。/p

老太太借秋纹之事，声东击西，务必将柳剑染撵走了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