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云横篇(4)(1/2)
世上有两种承诺,一种是骗自己的,一种是以为能骗住别人的。
只可惜,被骗的,人死了;骗人的,心死了。
至少,当我看到天横时,他处于这种状态。
“这是云落留下的。”我把那把云落自杀时用的军刀放在了天横面前。“.a.k,确实是把好刀。只是,这种军用高级战术突击刀,二十几年前就不生产了呢。”我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天横。“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把匕首还是如此锋利光亮,可见它的主人对它极为珍视。”我目光落在天横的面部。
看到他的面部肌肉因过于用力紧绷而有些痉挛,我没有丝毫心软,继续说道:“只是不知,这份用心,在某些人眼里,又算是什么呢?”
听及此,天横脸上无动于衷的木然终于绷不住了,仿佛是推倒了第一块多米诺骨牌,就此一发不可收拾。他仰起头,双手覆住脸,仿佛是在笑,只是肩膀抖动地越来越剧烈,最后终是趴在身前的桌子上恸哭起来。
我看着面前这个失态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似乎从我第一次见到他起,他对着别人,无论是亲人还是陌生人,永远是一脸客气而疏离的笑。他习惯用笑面作为伪装,仿佛世间一切的人与事都不过是他设的棋局上的一枚枚棋子,只是利用,半点不会挂心。
可是,一个人,只要他还是一个人,无论多有心计,多有谋略,行于尘世,又如何能做到心中了无挂碍呢?
只有可能,他心中有挂碍,不过从来不知道罢了。待回首看清一切时,那个人,那份惦念,已经不在那里了。
曾听人讲,对待一个人最残忍的方式,就是不告而别。云落与天横之间,一共有三次不告而别。前两次的分别,都不是真正的别离;只有最后一次,他们再也不会相见了。
“你,已经知道了多少?”良久,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那得听听看,你知道的和我知道的故事,有多少一样的地方了。”
想来明日清河市最大的新闻便会是这个c国最大的医药公司的少东家的婚礼了。只是,这些喧闹都是属于夜天横的,与天横再无关系。此时此刻,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名字叫天横的人,他正坐在我的对面,回忆着,一个故事。
一个,我从云落记忆中看到的故事。
这个故事,还要从云落四岁那年讲起。
当今世上,几乎每个国家或多或少都想给竞争对手来点阻力。当然,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世界只有那么大,资源只有那么多,而各国上至统治阶级、下至平头百姓的境界品性都还没有修炼到孔融那么高。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能同时做到最大最强,每个人肯定是希望自己是站在山巅傲视群雄的那个胜利者。
不过想归想,这个力度还是要把握好的。用力不足没有效果,用力过猛则易成为众矢之的。要想控制好力度,探查消息情报的眼线就少不了。
因此,眼线探子的选取就成了一门艺术。
譬如把一个国人就能从长相上看出问题。在两国不断地较量中,m国统治者悟出了一个道理:培养眼线的最高境界,应当是培养所监视国家的人为己方耳目,以起到混淆对方视听的效果,使特务工作的隐蔽性更强。
而如何培养一个忠心耿耿的特务呢?答案是,从娃娃抓起。
于是,四岁的c国孤儿云落,就这样被m国情报组织选中“收养”了。只是那时的云落,还不叫云落。
云落这个名字,是m国情报组织给他取的。与其称它为一个名字,不如说是一个代号,一个便于在c国活动的代号。
而云落并非是组织纳入的第一个c国孤儿。天横,长云落五岁,已在组织内呆了六年。说来这个大哥哥式的人物当时也不过是个九岁孩子,却是云落最无助的时候的唯一支柱。
是他教导云落组织内最基本的生存法则,教给他在残酷原始的训练选拔中,活下去所需的技术与方法。在组织里,离开训练营的方法只有两种:成为合格的特工,或者死亡。身为学员,如果不能通过考核,成为死人,才是最能保守组织秘密的方法。
“今天天横不在,我看你个c国的小杂种还能往哪儿躲?”一群八九岁大的孩子跑着追打云落。云落在前面拼命地跑着躲藏,奈何训练场统共只有那么大,几圈下来,他就被几个大孩子按在了地上。
“跑啊?怎么不跑了?你不是挺能跑的吗?”为首的那个孩子手里拿着把漆黑的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寒光凛冽,指向这个四岁孩子。“老子最近才学了使枪,天天打靶有什么意思?拿个活物练手才有趣!”
情报组织的训练营从来不是个养孩子的地方。它更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把踏入这个地方的所有人的纯真、良善、正义统统嚼碎吞下。云落被按在地上,还在拼命地挣扎,试图把瘦弱的胳膊腿从这些大孩子的手脚下挣脱。地上石子沙砾粗糙,孩子的胳膊和腿上因为剧烈的挣扎而拖出了一道道血痕,汗水流过,想必是钻心的疼。只是这个孩子极倔,尽管被按在地上,一双眼睛仍是死死瞪着这个大孩子,半滴眼泪不曾掉下来,半句求饶不曾说出口。
枪口缓缓瞄准了云落的后背胸椎位置。明显可以看出,云落的身体有些战栗,只是像是在极力忍住恐惧。那双大眼睛仍直勾勾地盯着这个大孩子。若这一枪打中,云落不死也残。
只是既然用了“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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