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赴义(1/2)
胜州左卫率颇有些悲壮之气,每踏出一步,气氛就更加凝重一些,本来监视城中与流民异动的五千骑兵,分出三千纷纷翻身上马,个个都取下身后的长弓,只待敌军一旦有所异动,立刻放箭射杀。
胜州左卫率推进了约两里,离开了榆林城守军的打击范围,又停住了脚步,代表胜州左卫率的大旗撤下,林文从怀中掏出代表东宫六率的龙旗,让亲兵亮明身份,一杆明黄的龙旗缓缓升起,本欲冲锋的骑兵顿时顿住了步子,目视着代表天子威严的龙旗升起,龙旗上清清楚楚写着五个大字:太子左卫率!林文与几个亲兵则离开了大军,当先纵马冲向身前的朝廷大军,大声喊着:“我乃前太子左卫率中郎将林文,恭候王师!”随着他这一声,整个原太子左卫率,现胜州左卫率齐声喝道:“我们是太子左卫率,恭迎王师。”
“混蛋!”宇文隆在城楼上的看的真切,整个胜州左卫率都放下了武器,被朝廷的军队给包围了,没有一个人反抗,很明显,这个他手中唯一的筹码都已经放弃了自己,宇文隆竭斯底里的骂道:“给我杀,杀了林文的家眷,给我杀,杀了胜州左卫的家眷!”一个命令,榆林城中火光四起,杀声不绝,已然身在高绍全大营的林文看着血光冲天的榆林城,双膝跪倒在地,泪水从双目中不断落下,他知道,这一天之后,他就成了一个孤单的人,没有父母,没有妻儿,林文心中没有悔,只有恨。
高绍全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林文,他没有办法安慰这个忠勇的将领,只能长长的叹息,林文反手握住高绍全的手,一字一句的道:“高使君,让我亲手宰了宇文隆!我要为父母妻儿报仇!”高绍全摇了摇头道:“林左率,宇文隆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上官,你没有办法杀他,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你放心,我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城外的流民已经安静了,有了粮食,也放了心,流民们在刑老虎等人的指挥下,由官军接管,十人编为一家,一整天间就清点出了人数,拓拔燕把数字汇报给高绍全的时候,高绍全也是被吓了一跳,单是攻打榆林的流民就超过了五万人,加上后来从各处归顺的流民,一日之间,他们就收编了七万四千多流民,虽然其中大部分是老弱,不过青壮也不下三万人,拓拔燕眉开眼笑的说道:“使君,只要严加甄别,凑足两万大军不是问题啊!”汪平在一边翻了个白眼,他知道拓拔燕要甄别的是什么人,不就是明教教众吗?他们明教又不是穷凶极恶之辈,有必要这样防备吗?
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汪平知道明教归顺未久,朝廷不信任也是正常的,倒是高绍全摇了摇头道:“拓拔右率太过仔细了,明教教众也是平民,不用细加甄别,交给汪长史处理就好。”汪平有一丝感动,不过还是推辞道:“使君,既然明教教众也是平民,那就该交给拓拔将军一应处置。”
“还有一件事,”跳开这个话题不谈,拓拔燕又道:“刑老虎等人如何处置?”
刑老虎的问题的确很是头痛,说起来刑老虎的确算是一代豪杰,为国抵抗契丹,家财尽散,亲人也被抱负,孑然一身,也着实可怜,然而,他毕竟造反了,攻打榆林城不管出于什么理由都是对朝廷权威的挑战,刑老虎如今就是叛逆,就是反贼,流民可以招抚,领导攻打榆林的刑老虎却根本没有办法开罪。
高绍全紧紧的蹙着双眉,对于刑老虎这样的豪杰他还是非常欣赏的,不过欣赏是一回事,国法是另一回事,若是放过刑老虎,将来一旦再有人造反,他该如何处置?高绍全在军营中来回踱步许久,才轻声说道:“刑老虎在哪里?我想见见他。”帐中有些沉默,无论是拓拔燕还是汪平都猜到了高绍全的决定,然而高绍全的决定却的确不容指责,刑老虎是真英雄也好,真豪杰也好,他的确是造反了,反贼若是不杀,国法何在?拓拔燕双目中闪过一丝遗憾,叹息着说道:“刑老虎已被我拘禁在我的军帐中,使君可要见见他?”“嗯,”高绍全道:“我亲自去见见他吧,他至少保住了数万流民没有灭绝人性。”
走出军帐,已是月上中天,六月中的榆林昼夜温差很大,日光当空之时,只让人浑身如着火一般汗流浃背,到得晚上,冷风一起,甚至要裹着厚厚的皮袄才敢出门,高绍全深深的吸了口气,拓拔燕跟在他身后,轻声说道:“使君,给刑老虎留点尊严吧。”高绍全点点头,他明白拓拔燕不希望刑老虎的首级会被传首三边。
拓拔燕的大帐周围,有十余个亲兵监视,拓拔燕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他与汪平一人提着食盒,一人抱着一坛酒,与高绍全三人进了军帐。军帐中刑老虎独自跪坐在桌案边,桌案上放着自己的佩刀,那柄大刀乃是祖辈相传,单是刀锋就长近四尺,这些年来,这柄大刀饮尽了契丹人的鲜血,刀锋微微散发着暗红之色,今日流民事件解决之后,当万籁俱寂之时,他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心里有了些了悟,前些天决定起事的时候,他才让兄弟从沙地里刨出自己的长刀,而今,一人独处之时,盯着战刀,似乎又回到了当年的金戈铁马。
“好刀!”刑老虎闻言抬起头来,军帐中来了三个人,拓拔燕与汪平他已认识,另一个青年人他却并不知道,只是拓拔燕与汪平,一个太子右卫率一个行军长史都落后半步,那这个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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