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最薄帝王家(2/2)
立足根本是军权,他深深吸了口气道:“天家无情,只有自己有军队才能保住自己的根本。”“嗯,”高元满意的一笑,道:“不错,你可知你二叔是如何飞黄腾达的?你可知你二叔明明与靖国公交好,为什么十多年来我们却故意保持距离?”高绍全摇摇头,他有些疑惑的看着高元,他不知道自己的二叔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唉,”高元叹息一声:“其实你二叔与靖国公早年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了,你父亲也是,你二叔我爬上这个高位,即使最重要的不是战功,而是从龙之功,当年先帝大行,几个先帝的兄弟争位,二叔与靖国公都选择了当今圣上,我们为皇上联络武将,击杀陈悼王,可以说若是没有你二叔与靖国公,当今皇上根本不可能坐上这个高位。”
陷入回忆的高元娓娓道来当年的一幕幕腥风血雨,本朝至高宗之后,屡屡发生政变与兵变,每次政变、兵变国立难免大损,高元与韦震等人深深痛恨于此,因此他们在一众大行皇帝的兄弟中选择了当年还是吴王的郭荃,郭荃年少之时已有了明主之风,不满于多变的政局,于是与韦震高元等人立誓,将来一定会重要从龙之臣,祸福与共,同时早立储君,防止再次出现争嫡之变。
初登基的天平帝的确也做到了,刚刚登基就让韦震袭爵,又用高元为三边总督,同时把自己的长子立为太子,早早定下了储君之位,又为太子组建东宫六率,一时天下承平,似乎盛世近在眼前,然而不过短短三年功夫,这位皇帝坐稳皇位之后就开始疏远从龙之臣,高卞以内阁大学士身份挂帅辽东,高元被钉死在三边总督之职,靖国公被迫远离军权,成了名义上的武人之首,其他一些文臣武将结局更惨,有好几位曾经的兄弟获罪,或被抄家,或被贬官,他们这些人十年间战战兢兢,不敢有丝毫大意,才换来皇帝的所谓信任。
他高元若非战功卓著恐怕早就被贬官去职,更甚至抄家获罪也是很有可能,而如今右威卫覆灭,皇帝亲自下令逮入诏狱,虽留了爵,在别人看来已是莫大的恩典,其实高元知道,皇帝等这一刻其实已经很久了,早就想解除他的军权,即使没有右威卫覆灭之事,恐怕三省一旦安靖,他也会被夺官去职。
高绍全轻轻的掩上门,陷入沉思的高元依然两眼无助的看着那柄宝剑,只有这个时候,这位曾经手握天下杀伐大权的重臣才会有这般脆弱的表情,皇上啊,我们弟兄何曾对不住你?高元心中长长叹息。
走出书房的高绍全手握成拳,二叔的经历让他更加清醒,从来最是无情帝王家,用的时候可以称兄道弟,不需要你的时候可以弃你如敝履,也难怪高元一次又一次的劝他要掌握东宫六率,在陈州的时候劝他多掺沙子,今天又劝他牢牢掌控东宫六率,实在是他这位二叔受到皇家的背叛太多太多了,若非一直军权在握,皇帝恐怕早就对这位曾经的好兄弟除之而后快了。
两颗首级扔在聚义厅中,一众流贼脸色很是不好看,他们自然认得这两颗首级的主人,梁王使者与小曹操的使者一夜之间皆身首异处,曾被他们视为筹码的两人如今冰冷冷的只剩下两眼无神的首级。
刘轨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一拍桌案道:“拓拔将军,我敬你是客,你却杀我贵客,你待如何?”煞气凌人,一众流贼也是阴森森的看着党项人,似乎立刻就会一拥而上把他们撕成碎片。
拓拔燕却不怕,他弹弹袖子,似乎顾忌血腥沾染了官袍一般,阴阴笑道:“我还正要问问刘总管,你们是什么意思,一面与我谈笑风生,一面接触小曹操的使者,是不是想两面下注,两面讨好?”言语犀利,全然不怕这些流贼,这也是自然,他这辈子大半生在战阵上拼杀,又怎么会怕区区流寇?
刘轨沉默了,他其实并不在乎两个使者的死,本来就已经拿定主意要维持三股势力之间的平衡,如今太子弱而梁王强,他自然不会与梁王示好,想办法削弱梁王才是上策,至于小曹操那就更不在考虑范围了,不过是垂死之人,管他何用?只是拓跋燕在历城杀自己的客人,这个面子可是丢大了,一脸阴沉的刘轨沉思良久,才长叹一声道:“将军此举实在是太过了,两国交锋尚罪不及来使,拓跋将军看多了汉书班定远斩匈奴使,可是把我当作鄯善王了?”
拓跋燕听出刘轨其实根本就没想追究自己斩杀来使的事,只是落了面子,他自然也会刘轨一个台阶下台,拱拱手道:“班定远斩匈奴使封侯,不过鄯善王也能得保数百年基业,我斩使者安知刘总管不能保得百年富贵?”
刘轨缓缓点头,他听出了拓跋燕的言外之意,这位拓跋统领貌似也不完全是太子的人啊?他唇角勾出一丝笑容,一双鹰眼扫了扫拓跋燕,又想起那封信,心中立刻就有了三分数,既然他也另有心思,那这笔生意的确大有可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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