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怀安兵变(1/2)
运粮队的士卒皆是满脸黯然,而身周更是聚集了大量的将士,相对于军粮未曾运来,更让他们绝望的是夏州之失,夏州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夏州之失就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而更重要的是,夏州还是他们的家,他们的故乡,随程济时伐庆州的军队大部分就是夏州军,很多人的家族都在夏州生活了上百年,怎能不军心思动?
程济时只是环顾了一眼周围的将士就知道军心已乱,无数将士们在低声抽泣,高元这一招是真正的釜底抽薪,运粮队的指挥陈安跪倒在地,低声哭泣着说道:“大将军,末将无能,未能…”程济时上前扶起陈安道:“此次运粮未成,非你之过…”一句话未说完,他突然觉得胸口一痛,他一把推开陈安,一柄匕首深深的扎入了他的左胸,只剩刀柄露在外,可见这一刀插的有多狠。
血迅速的染红了银白色的铠甲,程济时唇边也开始溢出鲜血,他指着陈安,颤抖着想说什么,力气却被迅速的一丝丝抽干,一丝苦笑闪过他的唇边,白色的披风也渐渐染上了鲜红,程济时把腰间的长剑插在地上,靠着意志勉强让自己没有倒下,只是眼中的生机渐渐的散去,身体也渐渐的冰冷。
陈安一着得手,不用程济时推开,就赶忙避入军中,他很害怕程济时临死发难,以自己粗浅的功夫,根本不是程济时的对手。一切都在刀光火石之间发生,忠于程济时的左骁卫将士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动作,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主帅身死,怒吼之声,从片刻的死一般的沉寂之后响起,五百多左骁卫将士拔出了刀剑,冲了过来,这一刻他们只想抢回自家主帅的尸体,“全部射杀!”一丝不含任何感情的声音从运粮队中传来,一队队手持短弩的士兵走出,机械的上弦,射击,噗噗噗的弩箭入肉之声,只是短短的一刻钟,五百多左骁卫将士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夏州军也是个个满面愕然,只在短时间内,先是主将被杀,后是主将心腹皆被射杀,他们不自禁的向后退,生怕这个不知何方神圣的声音会再下令射杀他们。
声音的主人走了出来,是一个不过三十多岁的年轻官员,一身文官的袍子,却是代表着四五品高官的绯色袍子,而腰间悬挂的金鱼袋更是三品高官才会有的,三十出头,就能穿绯佩金,可见此人的不一般,那官员走出人群,扫视了一眼身周的将士,缓声道:“我乃新任夏州刺史全忠道,奉陛下诏令抚平三边,尔等速降,不得抵抗,陛下圣明,必宽恕尔等之罪。”
刀剑之下,弓弩之下,又有谁敢反抗呢?更何况主帅已死,夏州已失,高定周覆灭怕也只在转瞬,不如早早投了明主,一个人带头,将士们就纷纷跪倒在地,接受朝廷招抚。
一切处理完毕,陈安一脸谄媚的凑了过来:“使君,这些乱臣贼子如何处理?”他的手指着虽已死去多时,却依然昂立的程济时,还有那一地倒在血泊中的左骁卫将士,全忠道狠狠的瞪了陈安一眼,随后又黯然的看了看程济时,低语道:“他们都曾为我大周浴血沙场,虽然是各为其主…好好厚葬吧,我也会亲自祭奠他们。”陈安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一脸讪讪然,不过也不敢得罪这位刺史,要知道全忠道可是全山的亲侄子啊!
当夏州失陷,庆州兵变的消息传来之时,高定周整个人都呆愣了许久,一丝泪水从眼眶中滑落,程济时的死让他有物伤其类之感,同样是忠贞之臣,却不得善终,他也开始反思此战他的布置有多少失误,分兵齐进谈不上失误,不过比高元慢了一步却是不可饶恕的,而对夏州的忽视更是最大的失误,不过现在也无暇再去反思自己到底犯了多少错误,高元绝对不会给他喘息之机,对于自己这位叔叔他还是非常了解,一旦得势,必然是连出杀手,绝对不会遗留一点机会给他。
翻看地形图,高定周用手指度量着高元与自己的距离,他的目光久久的落在了丹州,那里长孙云相到底如何,已经快半个月没有消息传来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长孙云相绝对没有投降朝廷,数万大军还在浴血苦战,高定周目光看了许久,终是转向了他处,丹州之军已成孤军,三面包围,根本无法突围,如今唯有尽量保存实力而已,他的视线落在了灵州,这个李权刚刚平定的西套重镇。
灵州横贯南北,地方千里,南临陇右之地,与关中有萧关天险,东接盐宥二州,与夏州隔有大漠,而向北,则与尚在高定周手中的前后二套相连,他用手在夏州轻轻画了一个圈,从北到南,从东到西,把夏州牢牢的掌控在三面包围之中,随后,高定周又看向了西方,那陆沉百年的河西之地。
双目一丝奇异的光芒闪现,他高定周可是先帝亲封的河西王,为何不做个名副其实的河西王呢?只是,在此之前,他必须狠狠的给高元一击,让高元知道自己也是不可轻侮的,也让朝廷对他也有三分忌惮,给自己赢得更多时间来收拾旧山河。
想至此,高定周取出几张宣纸来,奋笔疾书,他需要更多的盟友,而最好的盟友莫过于在淮河与全山对峙的刘轨,他打算再借用这位曾经的刘百户,如今的汉王,每一个字落下,高定周就知道必然会搅得整个中原大乱,但这时候为了自己的生存,他顾不得了,他努力回忆中原各州县兵力部署和军将能力,高元以前是兵部尚书,近水楼台先得月,虽然只是无意,高定周依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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