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劳教生活之二](2/3)
讲这也是一所学校,进行劳动的同时也学习,可一年十二个月,至少九个月是在劳动中度过的,剩下三个月因为是冬天最冷的时候,所有犯人都会集中这里由教导处主持上几节课,可能是因为这里的文盲多,所以授课内容都是最基本的课本知识。每个队都有一个勤杂班,勤杂班的主要任务就是配合与分担管教队长的工作,因为勤杂班相对比较自由,吃的好,住的好,又能得到大幅度的减刑,所以也是犯人们最向往的地方,可这种地方又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去的人最起码要具备两方面条件,一是明面的表现,二是暗中关系,明面上必须表现好,绝对没有逃跑倾向,其实更主要的还是后者的暗中关系,所有能去勤杂班的人几乎与这里的管教队长都能套上某些关系,实在套不上就是会巴结,除此以外也只有等着哪位领导看你顺了眼,东东知道自己没这个运气,他就是学得再圆滑,也做不到向打他的人乞怜摇尾,他知道怎么去讨好一个所谓的坏蛋,却丝毫不懂怎样与穿警服的人建立关系,所以他有时很佩服那些,天天被踩在脚下的犯人竟然腆着脸,似乎还非常荣幸地说:“我们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不是敌我矛盾——”,不论什么矛盾,谁敢不服照样挨枪子,他现在已经懂得,真正混好的人,尤其在这种只能靠贴身短打来生存的地方,必须精明的象个鬼,否则是没有好果子吃的。下午的训练结束后,等到晚饭时间,东东又掏出了点钱,这次只是掏出了五元钱,因为等到明天,他就不会再向外拿钱了,这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一方面利用各种机会讨好班长等人,一方面加大对下面人的压制,他知道如果让更多人听话,任你摆布,只能让人有求于你,你不可能天天给别人好处,所以只能额外地制造供求关系,制造的最好方式就是武力,当别人都怕你时,这种供求关系就产生了作用,怕你的人自然会按照你的意愿行事,不怕你的人又被设计出种种的‘不好意思’所限制,所以也只好任由你去折腾。和东东一块吃饭的人有鸡爪子,臭鱼,和另外两个人,他们对这个新来的小伙伴已经有了敬畏,他们又都是班长的得力干将,如此一来,东东无形之中已经在3班拥有了自己的势力范围,剩下的就是巩固与维护了。
晚上响过睡觉铃,眼镜李带着勤杂人员挨班点名,班里的人则迅速站成两排,被点到名的人必须大声喊‘到’,象这种形式的点名一天有三遍,早中晚各一遍,目的是怕有人逃跑,其实在一队里就是插上翅膀都不一定能飞出去。
点名结束,眼镜李没有立刻命令解散,而是进门转了一圈,忽然问:“白卫东,你睡在哪里?”
“报告队长,在这——”东东发现对方好象并没有在看他。
“行啊,小子,刚来就上了二铺,我的办公室还有一张空床,你去吗?”
东东听出这肯定不是好话,想了一下回道:“报告队长,我可不敢睡那张床”
眼镜李被逗笑了,他觉得这个小孩挺有意思,又问:“听说你刚来就打人,有没有这回事?”
东东觉得这个问题很难回答,说有或没有都不好,回答有肯定找麻烦,回答没有又会惹恼了对方,眼镜李既然这么问,一定是了解了情况,别看管教队长平时很少来班里,可班里的一举一动绝对逃不出他们的耳目,夸张一点说,班里有谁放个屁,他们都一清二楚,所以便拐弯摸角地答道:“报告队长,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
“这个小东西,小嘴还挺利索”眼镜李又被这个巧妙的回答逗笑了,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东东不由长出一口气,假如眼镜李不爱听笑话,他今晚少不了要挨顿打,他倒是不怕挨打,只是一挨打,他努力强加在别人身上的压力立刻就会瓦解无存,别人得到队长的撑腰当然就不用怕他了,可现在的结果却完全对东东有利,队长没发火就等于助长了他的气势。
班里的人开始上床铺被褥,东东却点了支香烟和班长谈笑,他的被褥有人给铺,所以不用自己操心,按说班里只有班长和另外三个人有专人伺候,除此都要自己动手,可今晚唯独出来个特殊的东东,不过也只好如此了,班长都没说什么,别人更不能多事了。
又一遍铃声响过,除了走廊,监房里都熄了灯,东东发现这里与收审站的区别就是大,他至少有八个月没有在黑暗中睡过一觉了,不知是天生还是习惯,他向来非常喜欢黑暗,总觉在黑暗里有种安全感,而且越是黑暗之中,他的脑子越灵活,精力越充沛,看来蝙蝠这个绰号对他来说真是名副其实。在别人入睡的时候,东东肯定睡不着,他想的很多,最多的就是怎么样才能从这里逃出去,逃到另一个自由的世界里,和妹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经过这么多的磨难,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站在离家不远的城墙上幻想去花果山学艺的孩子了,他变得更实际了,更知道有计划地安排今后了,他在脑子里一遍遍重复所见过的事物,所经历过的环境,所接触过的一切,他不知道这种无可奈何,毫无自主的日子什么时候才会到头,但他鼓励自己不要灰心,只要坚持下去,一定会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出路。
第二天依然如故,犯人们在呼喊号令中度过自己的每分每秒,如果允许用少活几年的方法来换取在这里的时光,恐怕这里一定会走得没人了,不过也有例外,东东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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