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死在密室的公主(21)(1/2)
太阳已经升到了最高点,通风良好的宫殿都开始升温。回廊上,花园里,没有一丝凉风,匆匆行走的宫人们皆是脸颊通红。
凤仪宫侧殿内摆放着六盆冰雕,一阵阵弥漫着凉气,让孟回不至于那么怀念空调。
贤王妃诧异地看向冰雕,每一座都在架子上一滴一滴往下淌水,下面有容器接住,以免流入地面让殿中潮湿。“这就是平阳自尽的利器?怎么会这样......”
孟回知道她不是不信,只是很难想象孙懿安是怎么做到的。“我平时力气不大,可您看我。”孟回一边说一边走到不到冰雕前,伸出双手握住木架,用力往上抬起。
“郡主!”沉香赶紧跑上前来试图帮忙,生怕架子倒下来砸到她。“您是要将冰放下来?我来就好!”
孟回稍微有一些吃力,呼哧呼哧地喊道:“不用!你站远一点儿!”冰块总高不到一米,需要使出浑身力气才能抬起来,但哪怕是身娇体弱的孙懿安,仍是能够将冰移动到地上。
“要是再化一阵,想搬下来就更简单了。这些冰雕大多是被凿成山峦形状,等底部化到碗口大小,再用硬物将上方磨成尖锥,就能立在地面充当杀人凶器。”
贤王妃凄然一笑,眼中流下两行泪来,终于相信孙懿安正是借助冰雕,制造了这场密室“谋杀”案。
“大理寺和刑部的大人们就算翻遍整个皇宫,都不可能找得到符合伤口的‘凶器’。这么热的天,冰很快就能化为水消失,根本不会留下任何证物。只除了一点。”
贤王妃偏倒在椅子上,呐呐道:“只除了......血迹。你回府时曾说过,珊瑚偷听到两位官员说,现场发现的血迹淡薄,十分古怪。”
现场只有被水稀释过的血迹,和以仰倒的方式躺在其中的孙懿安尸身,隐晦地向人诉说现场究竟发生过什么。
可是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紧闭着房门的密室、尸身背后的巨大创伤、以及两个地位不一般的嫌疑人时,血迹和尸身倒地的方式,就显得十分不起眼了。
孟回从冰雕边走回原位,手上还残余着触摸冰架的凉。“从我进宫开始就一直奇怪,历来不缺冰的宁禧宫,怎么会突然闷热无比,连一块碎冰都看不见。”
一开始她还想过,会不会是因为良妃日渐疯癫,不知冷暖,或是凉气不利于她的病情。
但只要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些理由立不住。良妃已经被芳青控制住,要是芳青想让人端冰盆来,良妃根本没有能力拒绝。唯有良妃和芳青都不想看到冰雕,宁禧宫才会始终闷热。
她们之所以不愿看到,是因为心中有鬼,或许还有一丝对孙懿安的愧疚。
“有一天夜里,我总觉得心中有个念头闪过,可是始终抓不住,第二天就再也想不起来。直到后来事情越来越清晰,我才拼凑出真相。”
案发当天,大皇子妃耀武扬威地前往常宁宫,把和亲人选必将定下的事告诉孙懿安,随后又得意洋洋地离开。
孙懿安装作气怒至极,刻意让大皇子妃给外面的侍者们带句话,让他们不要进来伺候。其实在那时候她已然下定决心,就在当日按照孙昭和良妃的计划,离开这个令她厌恶的世界。
上个月天气还不比现在热,大型冰雕从早放到午时,正好能够被她独自抬起来,从架子上移到地面。接下来只需等到冰化为合适的大小,稍加打磨即可。
孟回不知道孙懿安是以什么样的心情,取出孙昭早就准备好的蝶恋花钗头,这件属于玉嫔的物件,和大皇子妃本人一样,是他们母子三人用来迷惑视线的工具。
孙懿安或许是冷静的,也或许是迷茫痛苦的,但不论如何,她对死显然没有任何犹疑。
活着对她来说是一种残忍,与其承受折磨远嫁乌兰,还不如干干净净地死去,顺便再助母妃和胞弟一臂之力。
孟回脑海里浮现出一幅画面,身着华丽宫装的孙懿安漫步走到门前,轻手轻脚地拴上了门栓,转身走向地面那道尖利的冰锥,将蝶恋花钗头放到合适的位置。
她背对着冰锥,面朝大门方向。她知道,到了晚膳时分,装作前来请示晚膳的贴身侍女,会先将外面的门拴上再高声呼唤,好让这场“谋杀”显得更加逼真、更加神秘。
孙懿安对这皇宫、甚至于这个世界都没有留恋。她的母妃和胞弟想她死,父皇想把她当作礼物送给蛮夷,人间对她而言是冰冷的,利益至上的父母兄弟,无一人能带给她温暖。
还不如阴曹地府,那里或许有宋明的魂魄,那是她生命中唯一的光明。
她或许是闭上眼,带着微笑,也或许是睁着眼,面无表情。像一片从树上飞旋而下的叶子,带着即将化作尘土的沉重,朝后方的尖利冰锥狠狠倒了下去......
“平阳身边有不少人,都是由你姨母精心挑选教导。那孩子对她母妃一向是信任无比,从来没有想过要培养自己的人手。”贤王妃闭上眼,遮住了眸中的沉重和哀痛。“可是说到底,谁又会防着自己的娘亲呢?”
皇宫里被利益懵逼了双眼的人,或许都会对各种感情抱有一份戒心吧?比如孙昭,他就不会真正地信任任何人。
可是正因为他太过于偏激,看起来成功的谋划,都随着良妃的疯癫和死去逐渐走向了失败,也有可能再更早之前,失败就一步步靠近了他。
孙懿安这场荒唐自尽带来的后果,跟她天真的恋情一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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