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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齐整。娶到家里,拜堂撒帐,自不必说。张三监生只等挑了方巾,看看新娘 子面庞。顾大姐原是美貌的,况兼灯烛照耀,又道人逢喜事精神爽,真正花花簇 簇、袅袅婷婷,比徐家母女三个,好七、八倍。张三监生见了,手舞足蹈,快活 不可言。众亲友筵席散了,两个新人在洞房中,好不有趣。新郎吩咐丫鬟出去,便掩 上了门,忙忙把新娘一搂。新娘假意把手推住,却松松的不十分用力。被新郎已 抱往床上,脱去了上下衣服,与他轻轻开黄花了。有挂枝儿为证:
俏冤家,才上床,缠我怎地听见说:你一向惯缠别的,怕缠来缠去没些主 意。今夜假温存,缠着我,日久真恩爱,去又缠谁冤家,你若再要去缠人也, 我也把别人缠个死。
且说张三监生,是久惯偷婆娘的人。把个新娘弄了又弄,弄得满流血,告饶 才罢。真正美满恩情,你贪我爱。两个早也弄晚也弄,准准一个月,不曾出房。
俗语说:一个月看房。顾家来做了满月。次日,张监生走到新人房门口,高 声叫:「三官!你该书馆里去了,杨先生已到馆了。」又叫:「三娘子!你明早 催他出去,每日完了工课,凭他进来。」三娘子也都应允。从此张三监生,虽只 是照故事读书,却也还像模样。徐家也竟不去了。
那知徐姓的见家里没甚歹事,况且北京夥计生意,只得又收拾了缎疋,带了 一个家人上京去了。去得半月,母女三个又熬不得了,连连叫老仆来寻。
这张三监生,偷鸡猫儿性不改,与杨先生商议了,只说馆里工课多,须十日 内,五日住在馆里过夜,才有前程。张监生被他们哄信了便也不来查馆了。张三 监生便溜进徐家打诨,大娘子接迎道:「心肝,这等日子想煞我了,怎么也不来 走动」张三监生道:「馆里耽搁,一时走动不了,时时也想来的哩!」大娘子 道:「美景良辰,岂可虚度。」于是用手去握张三监的,乍然突起,自身上前去 把凑顶迎入,啧啧有声,满心欢畅,真个你贪我爱,好不受用。
且说小娘子闷得慌,走来寻大娘子闲话,听得两人快活声响,好不欢喜,望 着门户哼了一声,大娘赶紧起身,出门唤入,小娘子道:「姊姊受用了,焉得忘 却我呢」大娘子道:「姊妹一样,先后无妨。」说着将小娘子往张三监生处推 送,张三监生道:「都是一处,一起凑合,乐趣更增。」随后三人一床连欢。
不觉日子已过半月,张三监生留宿徐家,竟不归馆里。一日,张监生惦记小 儿馆里工课,叫家人去馆里唤张三监生,老仆去后杳无消息。随后见老仆与先生 到来,张监生道:「三官怎不来馆里工课如何」老仆道:「三官人不在馆中, 先生祗说又出门去了,究竟事由,如何敢问,只问杨相公便知。」张监生喝道: 「我也不打你老奴才,一个教书先生,尚然如此。气煞我也!」抽身入内问问三 娘子,三娘子道:「初做亲时节,原待我极好。后来先生叫他出去睡,就有几夜 进来睡,不瞒公爹说,也只像点卯一般了。」张监生恨恨的道:「苦不曾做亲, 没有三娘子,我就该一棒打杀他了。」三娘子劝道:「公爹且请安置,明日等他 回来,公爹着实教训他一番便了。」张监生道:「自你婆婆弃世,吩咐我好好看 这幼子,我何等怜爱他,不道这等不肖。那先生通同作弊,猪狗不如,我如今替 管灶上的说,清早不要拿早粥出去,看他怎么说罢。」自去。
到了次日,杨先生指望吃了粥,去通个信儿与学生,等到巳牌,也没点心茶, 也没粥。书房小厮,也都不来了,又一老丫头,递得一盘洗脸水,就如死绝的一 般。明知是主翁辞他去的意思,只得收拾过了书籍,步出门来,跑到徐家。又不 敢大声传话,立了半晌,那常来通信的老仆出来,才与他说知此事,叫他快与张 三相公说声。张三监生正为夜里弄倦,才起来梳洗,这一惊可也不小。徐家母女 三个,也都慌了手脚,怕张老监生来寻儿子,忙叫张三监生打后门回家。又请杨 先生在后门去,与学生街上说话。
张三监生和先生商量了好一会,杨先生原不是好人,反教导他,异上取了些 银子,虎丘有熟的僧房,权躲十日半月,待父亲气过了头阵。自古道:「虎毒不 吃儿。」再央亲友送进去。张三监生依他言语,便想阊门外栈房,与管事的取三 二十两银子,好做盘费。有诗评道先生的不好处:
世人须是择严师,师不严时误却儿;只奉学生图久馆,惯欺肓主骗修仪。
三餐告饱皆精馔,六节全收尽细丝;伴读任凭人笑骂,帮闲且喜我委蛇;须 知更有该防处,劣对低文师代之。
且说张三监生,到栈房上取了三十两雪花银子,交与杨先生,同叫一只小舡, 到虎丘相识的铁佛房,拣了僻静的房,做了下处。只是没得铺盖。僧家的,又嫌 他独阳气,那里去借杨先生道:「且在半塘接一个妓者来,叫他带了铺盖。过 三两日,再到栈房管事的那里取。」张三监生道:「甚妙!甚妙!但凭先生主张。」 杨先生一味奉承刻剥,那顾斯文体面。
张监生原是极爱这幼子的。望了两三日,不见他回,又差人到杨先生家问, 先生娘子正道:「他半月不回。」在那里骂。张监生又气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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