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被留下的人质(1/2)
“是妾身冲撞了公主殿下,武家兄弟因为妾身遭了打,家老听说以后急火攻心,这才……这才……呜呜呜……”
话说到这里,紫焉已经泣不成声,极度悲伤的情绪,久久未能平复。
也正是因为这样,明明是为义昌公主开脱的话,听在三人耳中却生不出一丝一毫公主冤枉的想法。他们只会听与公主自述相符的部分,剩下的部分很自然的就以为是在帮着公主开脱。
等紫焉的悲伤渐缓,唐武宗带着最后一丝期望问:“你是如何冲撞的公主?”
虽然心中早有答案,但是唐武宗还是不死心。他始终还有最后一丝憧憬,希望事情和皇家毫无关系。
听到皇帝的询问,梨花带雨的人努力重整精神,用极其自责的语气说:“自从入夏以来,妾身的身子越来越沉,人也跟着越来越懒。公主怕妾身长久这般不活动对孩子不好,就好心给妾身安排点事情活动活动,这样对妾身好,对妾身的孩子更好。可是妾身天生蠢笨,非但事情没有做好,还泼了殿下一身的肮脏。殿下只是抱怨两句,就被武四哥误以为是刁难就上前理论了几句。殿下的好心被人冤枉,难免心中有怨,事情就这么一发不可收拾。直到后来,后来家老……呜呜呜……家老他……他……”
又是把公主摘的一干二净,又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可她越是这样,别人越是会脑补那些被她省略掉的剧情。
见她又是泣不成声,唐武宗实在不忍心再问她什么,派人将她送回去休息。也就在这个时候久久未曾说话的相爷开口道:“启奏圣上,臣以为她已经临盆在即,实在不易过渡悲伤。送她回公主府,难免会触景生情,终日以泪洗面。如此一来,对她腹中的孩儿将有大害,很容易就会流产。到时候,驸马那里难免又多个不好交代的事情。”
“所以,臣以为,不如让她暂住在皇宫,一来可以避免触景生情,二来也可以在这安心养胎,御医肯定能护她母子平安。等驸马凯旋之日,必然也会感激圣上恩德。”
听到李德裕这句话,鱼弘志打心里想骂娘。这哪是关心紫焉母子?这明明就是想拿紫焉做人质,想让鱼恩投鼠忌器,别干什么铤而走险的事情。
紫焉当然不会就这么答应,闻言急忙拒绝:“相公不在家,妾身还要回去为家老守灵。老人家为相公当牛做马半辈子,怎能在他死后连灵堂都空荡荡的,自家人都不见一个?要是相公知道紫焉没能送家老最后一程,难免要怪罪紫焉。”
借口是很强大,可以强大的借口比不过强大的权力,还有权力背后那颗算计的人心。谁都知道,越是鱼恩不在,唐武宗越是不可能放紫焉回去,她的挣扎也注定徒劳。
只见皇帝一脸关怀的说:“文饶所言甚是有理,朕确实不能让你回去徒加悲伤。你就放心在宫里住一段,郑粹的丧事就由皇家来操办。”
说完话也不等紫焉再推脱,皇帝对着殿中监吩咐:“传旨杞王,让他操办郑粹的丧事,一切用度皆由国库调度。至于葬礼的规格……”
沉思好一会儿后,唐武宗昂声道:“规格就按照县男来办。郑粹为朕守护良臣这么多年,受此封赏也是应该。”
在唐朝,家奴部曲封爵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种情况基本都出现在战场上。唐武宗能为郑粹破例,足见鱼恩在他心中的地位到底有多重。
听到这个破天荒的封赏,紫焉非但没有高兴,反而用祈求的眼神看向鱼弘志,显然是希望他能帮自己劝劝皇帝。
早已把事情看透的老狐狸,当然不会做徒劳的挣扎,只是在她路过身边的时候,朗声关心一句:“你就放心在宫里住,鱼恩要是敢因为这件事怪罪你,叔父给你做主!”
叔父两个字咬人很重,听在唐武宗耳朵里犹如炸雷。就连以沉稳著称的李德裕,也因为这两个字微微色变。
这两个字传递出无数复杂的信息,可是无论哪一条对于唐武宗来说都不是好事。
压抑住胸中的震惊与愤怒,唐武宗直接传上另外两个当事人。
虽然紫焉的话已经从侧面印证了义昌公主的话,可谁都知道两人的话都难免有失公正。公主是因为自述,难免会对自己有所推脱。紫焉更加夸张,居然把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这样的两套说辞,怎能让人信服?
为了能弄清事情的真相,好给鱼恩一个交代,肯定会询问武家兄弟。
其实先询问谁,后询问谁也有些唐武宗的先算计。在他看来,妹妹一定会努力撇清自己,紫焉与武家兄弟一定会努力抹黑妹妹。等两边都有夸大的时候,再让家令与家丞登场,到时候他俩的话肯定最容易让人信服。而家令和家丞是为妹妹服务的官,他俩会往哪边歪嘴还用猜么?
可惜人有千算,不如苍天一算,等武丁和武甲进来,唐武宗就知道,自己的小算计已经落空了,因为他俩是被人抬上来的。
八个太监抬上来两个出气多进气少的人,这让他还怎么问?当即吩咐人将他俩抬下去,并且吩咐御医好生给两人治病。
等两人被抬下去,唐武宗又脸色阴沉的传召家令与家丞。
在武家兄弟的伤势面前,再传召他们俩,已经不是为了让他俩帮妹妹说话,而是想要严惩这两个人。不管怎么说,这俩兄弟都是鱼恩的人,妹妹把人打成这样,他俩不拦着便是失职。郑粹又因此而死,这两个近臣注定难辞其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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