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人肉(1/2)

“大太太，老夫人叫您去厅堂用餐。”丫鬟意蝶道。

自上午那望月湖中捞鬼这荒诞的事过去后，下午慕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阿如便将意蝶送至沈冰诺身边。

虽然美名其曰：“身为慕府的大太太，慕府将来的家母，身边得有一个手脚麻利，聪明能干的贴身丫鬟。老夫人见意蝶正符合条件，实在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便让奴将她送来，意蝶若是不好之处，大太太尽管训斥便是。”

实则，沈冰诺心里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只不过是老夫人变相的在她身边安插的眼线，负责监视她罢了。

说到底，这慕老夫人始终是对自己这个新寡妇不大信任。沈冰诺在心底微叹。

她晃过神：“那走吧！”

慕府的厅堂一般是不随意使用的，除非是有客人来，更或者是内部有重大的事情宣布，才会通过在厅堂里以聚餐的形式将慕府的各位主子聚集起来，否则平时三餐都是在各自的院内进食。

在意蝶的引领下沈冰诺很快赶至厅堂，虽紧赶慢赶但还是迟到了。

厅堂的中央摆放着吃饭的桌子，桌子是长方形的。幕老夫人坐在最上方，她的左手边坐的是一干晚辈，按顺序依次是：幕玹锦，二房的少爷幕玹庭，三房的双胞胎姐妹幕玹安和幕玹依。

右手边则是坐在赵清雅、慕子德、慕子冉、紫瑾。本该按理说慕家的男人应该坐在女人的上方的，奈何慕子徳生性软弱，处处忍让着强势的赵清雅，就连座位顺序也让她压自己一头。

而慕老夫人则秉持着，对偏房不管不问的态度，随他们怎么闹，只要不波及大房就行的想法也就随了赵清雅去。

再看幕老夫人与赵清雅之间空出来的座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谁的。

因意蝶早先曾拿过有关慕府人员的册子给沈冰诺过目，沈冰诺现在已经将慕府的所有人认得差不多了。

这一大家子在等她一个人，沈冰诺红了脸，有些尴尬的行了个礼，在幕老夫人颔首示意下坐到座位上。

这刚一落座就听见赵清雅在低声的嘀咕道：“啧，好大的架子，让所有人等你一个人。”

“清雅！”慕老夫人不怒自威，“食不言寝不语，慕府的规矩忘了吗？”

赵清雅撇嘴禁言。

沈冰诺吃的忐忑，不知道今儿个是，为何事，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每一次见幕府的人都肯定没什么好事。

一场饭便在无声之中结束。

傍边的丫鬟有序的将碗盘撤下，待撤的差不多时，另几个丫鬟拿着小茶盘端着茶上来。

以前在家吃饭，小门小户自是无这么多规矩，所以沈冰诺虽心生疑惑不知道这茶是干什么的，但也不好意思开口问，只当是用来喝的，便仰头一口喝了下去。

一旁的赵清雅见此笑道：“嫂嫂，您错了，这茶啊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漱口的。”

说着便做了个示范，漱口完毕将茶吐到丫鬟捧着的漱盂，又拿起丫鬟递上的一杯茶道：“这杯才是喝的。嫂嫂在家里想必没这么多规矩，也就我们慕府爱弄这些形式，在我看来啊，这些弄不弄倒也没多大区别！”

赵清雅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冠冕堂皇，但这话中明里暗里讽刺沈冰诺是小门小户出来的意味，长点脑子的都听得出来，何况在坐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人精。

沈冰诺“轰”的一下，彻底的红了脸，手足无措之间便听见对面有人开口。

“婶婶，”幕玹锦道，“说起这饭后漱口之事，我倒是想起了父亲曾给我讲的笑话，他说婶婶当年刚进慕府的时候，不仅也和小妈一样把这漱口用的茶水当成了喝的，还劝在场的所有人，说这饭后喝茶对脾胃不好，赶紧都别喝了，还硬生生的从奶奶手中抢走了茶杯。奶奶这可真的确有其事？”

幕玹锦笑着道，又将话题转给了慕老夫人，像是讲笑话一样的道了出来。

慕老夫人优雅的拿起手帕擦拭嘴巴才开口：“都是些陈年旧事还提那些做什么。”

慕老夫人的一句话坐实了幕玹锦所说的，为此赵清雅气的牙根发疼，当年她初入慕府也和这沈冰诺一样，对大户人家的规矩实在是习惯不来，亦不曾得知饭后要用茶漱口，便当众犯了混，惹出了这么一个把柄似的笑话，后来为了更好的融入到慕府，让自己看起来更高人一等，那些个繁琐的规矩她一点一点的学，一点一点的纠正，才有了如今这副雍容华贵的模样。

原本想要拿此事去羞辱沈冰诺的，却不想被幕玹锦旧事重提，落得了偷鸡不成蚀把米的下场。

赵清雅有些尴尬，她扯开话题道：“老夫人今儿个可是大哥头七，您不是还有事要交代么？”

慕老夫人抬眼扫了赵清雅一眼，也不揭穿，顺着她的话道：“诺娘，今儿个是子林头七，按照慕府的规矩身为妻子的你将要整夜守在祠堂等着子林魂归故里。”

一整夜么？沈冰诺有些胆战，但是一想到自己连尸体都搬弄过心里又有了些安慰。

“我们慕府曾经找人看过风水，说这个宅子的冤魂太多容易鬼上身，不适合居住，但是因为是祖传的屋子，历任家主不愿意舍弃，那高人便给我们传授了一个避免鬼上身的方法。”慕老夫人说着抬起手拍了两声。

在掌声响后，丫鬟们一个跟着一个，手里拿着小白色瓷碗，碗口处冒着袅袅蒸汽，待端到沈冰诺面前她才看清，原来碗里盛着的是骨头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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