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她”的脸(1/2)
夜幕笼垂,一切景物都消隐了颜色,仅留下微茫的轮廓。
姜盈枝看不清池故辛的面庞,只注意到他似乎微微颔首,宽大手掌将她的手再拢紧了些。他的手分外暖和,掌心甚至有点湿津津的,恰好能缓和夜风的微凉。
姜盈枝踮着脚尖,小脑袋伸出窗外:“你在这儿做什么?”
池故辛手中握着娇软的小肉团,心头不能自已地陷下去,他轻声说:“守着你。”
姜盈枝一愣,这和二哥的话如出一辙嘛。
“可是……”她忽然一个激灵把头缩回去,留心听着外间的动静,直到她确认二哥没察觉里间的反常状况,才再次探出头,“我二哥已经在啦。”
雪团团语气理所当然,仿佛他与姜元川一样皆怀着一颗呵护妹妹之心,哪个来守着都没有差别。池故辛没回她,只说道:“去睡吧。”
“知道啦。”姜盈枝折腾许久也有了睡意,应了声就阖上窗子。
池故辛依然定定地望着此处,乍然有轻微的“吱呀”声响起,雪团团的小脸又冒出来,水眸里还泛着温软的笑意。
她的模样蓦地清晰几分,池故辛微怔,随即发现她小手上捧着一颗夜明珠。
姜盈枝终于能辨认出池故辛的神情了,她心满意足地微笑,眯着眼睛感慨:“亮多了。”
她借着明珠光华最后和他说了两句话,终于回去睡觉了。
雪团团这举动机敏又乖巧,池故辛神色不由得一软,靠在窗边仰起头望向夜空。
天幕中星辰寥落,一抹细弯的月倚在西侧,勾画出一种清清冷冷的精致。
他目光在星月之间逡巡而过,满心所思的却是夜明珠辉丽下那张干净的小脸。夜明珠……他骤然一顿,有个惊人的猜想于脑海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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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丸。”
姜盈枝眉心皱了皱,谁在旁边烦人?她困倦地“哼”出一口气,扭扭身子往被窝里使劲一缩,连个头顶都不愿意露出来。
姜元川觉得好笑,将她小脸从锦被中刨出来:“丸丸用早膳了。”
“嗯……”姜盈枝此时根本没睡够,脸色苦闷地从被窝中爬出来。
小姑娘头发凌乱地散开,小脸上愁雾漫漫,就呆呆地坐在床头,活像是十几年都没好好睡过一般黯然神伤着。
姜元川抬起手压了压她翘起的发丝,眼里溢满柔软的神采,他的丸丸怎么能这么乖。
婧欢姝喜两人进房问了安,婧欢侍候姜盈枝梳洗打扮,姝喜理好被褥就开了窗透风。
姝喜柔声道:“今儿的日头挺好。”
姜盈枝也转过脸望去,想起了昨夜在窗外守着的少年,一下子从迷糊中抽回神。不知道池故辛何时离开的,他还来不来得及补个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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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武学课,池故辛叫大胡子自行安排课上事宜,自己拎出几个学子往秀山那儿走去。姜盈枝定睛一看,谢疏、沈木婴、越弦,全都齐了,这是有要事相商吧。
他们几人坐在秀山山麓的清涧边上,四周悄寂无声,偶尔有山风徐徐穿过。
池故辛没有因少眠而显出疲惫之色,开口道:“歹人为何要在詹琳脸上极快地划下那唯一仅有的一刀,我想是……”
姜盈枝琢磨片刻便懂了,话本里恶毒主母教训妾室的时候,不都挑着嗓子狞笑“刮花你这狐媚子的脸”么,多半都是慢慢地细致地折磨她。詹琳受了一刀不难理解,仅仅受了一刀却是稀奇。
歹人究竟意在何处呢?姜盈枝目光灼灼地盯着池故辛。
池故辛话音一沉:“因为容貌。”
他问谢疏:“詹琳颈间是否有佩戴饰物?”
大夫再次为詹琳诊候时谢疏正在场,当然清楚更多细节。他闻言轻轻点头,但对池故辛的问话不知所以。
姑娘戴条链子亦不足为奇啊。
池故辛了然地颔首:“倘若詹琳那时候并没睡着,还发现歹人潜入厢房之中,詹琳差点看见那人的长相……”
“可是池哥哥,”姜盈枝不禁出声反驳,“烛火灭了,房里是黑黢黢的,詹琳她眼睛有这么神么?”
池故辛安抚下心急的雪团团,接着说道:“三年前陛下曾赏赐太常寺卿一块世所罕见的如意璧,它可以如夜明珠一样发光,并且光泽更加纯净。”
“我猜詹琳问父亲讨了这块玉璧,当成坠子做了一串链子,并且一直对它视若珍宝。我命人连夜查了一番,果真如此。”
几人纷纷点头,依詹琳的性子定要把此等宝贝占为己有的。
姜盈枝恍然大悟:“詹琳凭那玉璧的光辉看到了歹人!”
谢疏顺着话头继续说道:“但是没能看清,那人见情形有异,低声咒骂着挥刀向詹琳脸上而去。”
越弦也思索着:“刀光十分晃眼,詹琳只知道眼前一花、脸上一痛,而后就被打昏过去了。”
“对啊!”沈木婴经过他们几人理顺了思绪,一拍大腿喊道,“因此那道伤口是从鼻梁处开始的。”
池故辛一言以蔽之:“詹琳先前见过那人,对她的面容有些熟悉。但对那人的嗓音应该陌生,否则也能靠声音认出人来。”
姜盈枝感到不寒而栗,这推论真要命,如此说来恶徒很可能是贵女圈子里的人?既然那人怕被詹琳认出,定是有着能让詹琳记住的一张脸。她这种娇蛮性子,难道会费心去记市井小民或是官家婢女的样子吗?
不会的。
谢疏语气沉重:“看来要查一查与詹琳来往之人。”
沈木婴盘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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