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床头打架床尾和(1/2)
过了片刻,霍阆风回过神来,才掩饰地笑道:“看你,不过说一两句,倒急了,面红耳赤的。”
“老爷自是随口说说,”顾维驹正色道,“可就怕别人不会只听听便罢。况且妾也是会伤心的。”
“我自然知道你是好的,”霍阆风拉她坐到身边,“只是……我实是有些怕了。”
顾维驹见他一副开口长谈的样子,有些欣喜。男人通常不爱说心事,若他想说,倒是好事。因此也不耍性子,只静静任他握着自己的手,坐在旁边,等他开口。
霍阆风沉默了片刻,才似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我幼时丧母,没隔几年,父亲便再娶,也就是如今府里的太夫人。太夫人……她的性子,想必你这段时日也有所了解,很是端方严肃。而我幼年时,她性子比现在还严苛。我幼时很有些调皮,又气父亲早早续弦,因此更加闹腾。就连父亲为我请的先生,都一连被我气走几个。因我是家中唯一的嫡子,父亲便让太夫人多管教我,她倒也做得极好。”说到这里,霍阆风冷笑了一下。
顾维驹叫他那连恨带讽刺的冷笑吓了一跳,也不敢说话。霍阆风自己冷静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道她是怎么管教我的?一开始,但凡我不听话,她便对我身边的人或打或罚……”顾维驹心想这倒也正常,红楼里也写过,少爷小姐不好随意打骂,就只好罚下人,归根结底还是万恶的封建社会。
只听霍阆风继续:“这便也罢了。可见我不改,她便一一发卖我身边母亲留给我的人。先是陪我玩耍的小厮,然后是几个大丫鬟,乃至母亲陪房中和我亲近的下人。只有冯嬷嬷到底是奶过我的,才侥幸留了下来。”
顾维驹便觉得太夫人有些偏激了。诚然,前头那个留下了嫡子和下人,定然与她先天对立,可若是这样排斥异己,孩子还怎会跟她亲近,必要适得其反。
果不其然,霍阆风接着道:“后来我长大了,自然知道母亲留下的下人中,有些看我年幼,便来挑唆的。可也有不少是忠心耿耿的,我那些丫鬟小厮,倶是母亲精心挑选了,和我一道长大的,她竟然也说卖就卖了。”语气虽然克制,可那股恨意顾维驹还是能感受得到。
“最过分的,是当她发现我身边已经没有人后,便开始打骂我,”霍阆风冷冷地接着道,“以前她但凡有一丁半点差池,我身边自然有人去告诉父亲,她做事还有所收敛。直到我身边都换上了她的人,她便肆意妄为了。打手板、上藤条、跪祠堂、罚饿饭,无所不用其极。她越罚我,我越是恨她,更加不听话,她便罚得更重。直到有一天,我抓着机会,一状告到父亲面前,本来父亲也极为恼怒的,可过了两日,不知道她怎生狡辩的,父亲竟同意了她说的那些什么‘爱之深责之切’‘养不教教不严’的鬼话。”
说到这里,他握着顾维驹的手愈发用力,顾维驹手生疼,心里也觉得有些疼。即使在现代,以打骂、体罚来教育孩子的,也还大有人在。这种愚昧、落后的教育观念,数千年来,从未缺乏过拥趸。最可悲的,就是太夫人这样的人,她是真心认为如此管教,是为了霍阆风好。否则按当时霍阆风的顽劣程度,她只消什么都不管,由着他的性子来,自然就能把前头生的嫡子养坏了。顾维驹想着现在太夫人那清冷寡淡的生活,真是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后来我还是长大了,她也一辈子没能生得出儿子来。她终究没能奈何得了我。”霍阆风继续说,“后来我娶了孙氏,心想她大家小姐出身,定能替我管家理事。至于太夫人,能让她在南山院安享晚年,已是因着本朝以仁孝治天下之故了。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顾维驹忍不住追问。
“还当你没听,”霍阆风轻笑,随之又转为忧伤和叹息,“只可惜孙氏却不是个立得起来的性子,在家被惯坏了,太小家子气。一开始整日想着如何约束我,后来眼里便只有皓哥儿一人,姨娘子女、府中琐事一概不理。且又敏感多思,动辄落泪,最终哭坏了身子,年纪轻轻地就去了。”
顾维驹看他伤感,不由地也握住了他的手。那双手骨节宽大、手指修长,手心里尽是薄薄的老茧,乃是常年习武所致。
“所以当初我看到你,就觉得你是个要强的。这才打定主意,不问你的家世,娶你过门,”霍阆风又道,“我实是不想孩子们再吃我吃过的苦头,因此今天反应难免大了些。我是习武之人,不比那些书生文绉绉的,有时候脾气直。你也莫怕,像今日一样,有甚事都与我直说了,莫叫我猜。但凡是我误会了你,必与你赔不是。你我夫妻同心,往后才能过得好。”最后几句倒有些像顾维驹同大姐儿说的话了。
顾维驹知道他说的是正经夫妻相处之道,忙点了点头:“我不怕的,有事必与老爷细说。只您也别老这么急冲冲的,把人都往坏处想。”
霍阆风看她明艳浓丽的小脸上一本正经地神情,心弦忽然被拨动了一下,便道:“只你也该与我亲近些才是,成亲多久了,你还‘老爷、老爷’地叫。说过多少次,叫我修远便是。”
顾维驹也是看过不少古言小说的,当下便低头作娇羞状,轻轻柔柔喊了一声:“修远。”
这一声就像小猫爪子一样,挠在了霍阆风心上,看着妻子在灯火辉映下美丽的侧脸,忍不住就亲了上去……这一夜又是把顾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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