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琥珀请罪(2/2)
了不像话,罚个半年吧,”想着又笑道,“我罚得重,你可会怪我?”“奴婢知道,”琥珀认认真真起来行了礼,领了罚,“太太罚得重,旁人才不好再罚。您都是为婢子好。太太您真心善。”说着又有红了眼眶。
“珍珠,你看,”顾维驹故意笑道,“又是个一毛不拔的,听说要罚半年月钱,急得都哭了。得得得,我也不来招你,这个赏你,可别流金豆子了。”说着取了腰上拴的金三事,递了过去。
“太太还是疼你呢。”珍珠就对琥珀说道。
“谢太太。”琥珀接了,知道顾维驹赏罚分明,既然罚了她擅作主张,自然就要赏她忠心为主。
“也疼你。”顾维驹看珍珠大方,从不眼红嫉妒,喜欢她心地单纯,解了荷包给她。这个荷包是当初霍阆风给顾维驹置办的嫁妆,云想衣当家绣娘封四娘子的出品,妃色缎地,竹叶青色的竹报平安图样。那一小丛竹子,由浅到深,就分了一十二种不同的绿色,那凸绣的技法,更是出神入化。珍珠爱绣,赏给她颇有些宝剑赠英雄之感。
主仆三人该赏赏了,该罚也罚了。就此揭过不提。喝一会儿茶,看一会儿账,两婢又伺候着顾维驹练一回字。霍阆风也就该下衙回来吃晚饭了。
自从孩子们搬进正院,这段日子,一家人都齐聚在一起吃饭。席间顾维驹和琥珀依然和往常无异。大姐儿留心观察了几次,嫡母还是言笑晏晏,琥珀也照旧只在外间递茶递水传菜,不往霍阆风跟前来。心里不知作何滋味,到底是嫡母真是难得一见的心胸宽大之人,还是她城府深,这样也能沉得住气。
因想的多了,难免吃的就少了。顾维驹看她不时出神,心道不论平日里表现得如何成熟,但到底还是个孩子,遇上事不免就要露出端倪。当下也不揭穿她,反而让丫鬟多给她布了几次菜,到底看着她和平时一样,吃下一小碗粳米饭去才罢。
饭后也照旧带着孩子们去太夫人那儿请安。霍阆风是从不肯去的,因此顾维驹便携了大姐儿,叫朱嬷嬷抱了皓哥儿,秦嬷嬷抱了二姐儿,赵奶娘抱了三姐儿,其余丫鬟婆子们跟着。趁天还早,出了院门。
一路上也只跟大姐儿说些绣花、描红的事,下午琥珀去她房里的事,只字不提。大姐儿多少有些小心翼翼,顾维驹就捡着轻松地说,譬如三月三上巳节要去水边踏青呀,要簪花带、斗百草呀之类的。顾维驹对上巳节不大了解,大姐儿误以为她出身贫寒,家中无钱过节,倒多说了几句。
到了南山院,太夫人一如往日在东次间宴息。因已经晚了,只穿了件梅子青缎地卍字暗纹长袄,白罗百褶裙,头面簪环都卸了,只安安静静就着灯火看本佛经。顾维驹很怕看到这样人不过中年,心却如死灰的太夫人,很怕将来有一天自己步她后尘。这种怜悯和物伤其类的心,让她在面对太夫人时,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伤感。只有那个白玉万寿香炉里焚着的昂贵四合香,提醒着人们,这并不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孀居妇人,而是一个偌大府邸的掌权者。
见众人进来,太夫人把手里的一百零八子的沉香木手串放在了案几上,手串上白玉莲花坠角磕在乌木台面上,发出了一声脆响。夏霖又端了一架七连盏的青铜灯架进来,一一点上,屋里瞬间就亮堂起来。顾维驹这时才看清,太夫人的脸色可不太好。
本章阅读结束,请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