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太夫人查问(1/3)
琉璃一家的事,很快也在府里传开了,但一来此时医疗水平低下,生病死人很常见,二来珊瑚弟弟沉疴已久,所以一时间一家人去世,虽是众人意料之外,却又觉得在情理之中。因此人人感慨几句,这一家子命苦云云,也就过去了。
可等这些话传到太夫人耳朵里,就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她心中本就对珊瑚起了疑心,但却以为那是霍阆风的子嗣,现在听说珊瑚一家子暴毙,心中不由猜忌,难道顾维驹嫉妒起来竟如此不容人,下得去这样的狠手?事涉子嗣,太夫人可容不得任何人乱来,因此即刻就着人,去将顾维驹请到了南山院。
顾维驹此时正在西次间的小书房里,歪在罗汉床上昏昏欲睡。一旁珍珠给她打着扇,琥珀捶着腿。这些日子他们一家都在习武强身,顾维驹这具身子娇弱,难免浑身酸疼,午歇这会儿,就是她最惬意的时光。
可惜好景不长,还没歇上两刻,夏霖就匆匆忙忙赶来了。她是太夫人最信重的丫鬟,又同琥珀交好,因此只要事涉西岭院,哪怕只是传个话,她都亲自来一趟。
此时二姐儿和三姐儿都在屋子里小睡,只有大姐儿带着皓哥儿在习字、做功课,见夏霖一脸忧色地走进来,知道怕是太夫人怕是有话要说,便站起来:“太太歇着,有些功课不大记得了,我与弟弟着便带着皓哥儿回了自己书房。
夏霖待他们走了才开口:“太太屋里原先那个叫珊瑚的丫头,说是染病没了,太夫人一听便急了,生怕这急病会过给哥儿姐儿们,让我来请太太去说话呢。”
珊瑚原是太夫人挑的,按说她没了,是该回太夫人一声。可珊瑚的事不明不白不可说,顾维驹原想着不如蒙混过去,可没成想太夫人如此关注。
她也感念夏霖特地跑来传话,话里话外把事情点明白了,但说的好听,台面上过得去。便笑道:“已是无妨,我都处理过了。不过既是太夫人过问,我必是要去讲清楚的,免得长辈操心。你先回去,待我换身衣裳便来。”
说着让琥珀送夏霖出去,琥珀自然知道怎么做。像夏霖这样亲近的下人,不是逢年过节,也不拿银钱打赏,不然便显得生疏了。琥珀自去小厨房要了些新鲜做的点心,拿攒盒装了,递给夏霖:“你待咱们好,咱们太太都晓得呢,我也感激你。虽不是什么稀罕的,但这几样点心做得精致,你拿去分与姊妹们吃吧。”
“你我好姊妹一场,”夏霖接过了攒盒,笑笑说道,“做什么谢來谢去。不过点心我是爱吃的,就不与你客气了。”
琥珀因与她十分相熟,只送到廊下便折返,如今顾维驹身边人手不够,梳妆换衫这些事,也须得她和珍珠两个动手。
一进屋,顾维驹正梳洗,一个小丫头端温水,一个小丫头捧漱盂。顾维驹漱了口,玛瑙拿来一个鎏金錾花盒子,取了香茶给她咀嚼。因在塌上歪久了,原先的衣衫不免褶皱,珍珠取来新衫替她换上。琥珀自去开了首饰盒子,取了一顶银丝(狄)髻和一副头面,打算给她插戴。
顾维驹见了,忙摆摆手:“成日戴着,又重得很,勒得头皮疼。不过是去太夫人那儿,替我把头发梳起来便罢。”
琥珀虽不似琉璃那般精擅梳头,但梳个常见的坠马髻倒也来得。一时打扮毕,就见顾维驹穿一件玉色丝绫对襟衫,翡翠色珊瑚粒式纽扣比甲,荷花色(淡粉红色)羊皮金沿边罗裙,耳边一对鸦青宝石葫芦环子,头上插个金梳背,并几根金玉簪子。装扮停当,就出了门。
顾维驹带上了琥珀,把珍珠留在院子里,一路上琥珀忧心忡忡,她不由笑道:“何须如此担心,终究我们也不曾做见不得人的事。”
“咱们虽不曾做,可有人做了……若是太夫人问起,倒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太夫人既是长辈,又在管家,若她当真问了,我也不能欺瞒,自当据实禀告。”
“可老爷分明说,此事不可外传,就是太夫人那儿也不让说的……”
“傻丫头,”顾维驹笑道,“怎地如此实心眼。须知他们男子,心中装的是家国天下,内院琐事,他们多有不懂。可咱们女人不同,一辈子便是在这院子里打转,太夫人如今还在掌家理事,咱们蒙骗欺瞒她,若被知晓了,立时便要有苦头吃。”
“可若老爷知晓您将此事告知太夫人,您不也……”琥珀忍住没把话说完。
但顾维驹听得明白,不由就笑:“你呀,一时伶俐,一时糊涂,往后嫁了人,可别犯傻才好。”
琥珀听到嫁人,就涨红了脸:“太太自个儿不操心,倒拿话来消遣我。”
“哪里是消遣你,”顾维驹道,“我是教你个乖,有些事,瞒不过去的,就别瞒着。多分助力,要好过树个敌人。”
主仆两个闲话几句,脚下走得快,不一时便到了南山院。夏霖早在廊下等着,见她们一来,便将顾维驹迎了进去,琥珀照例被留在抱厦。
顾维驹行了礼,见太夫人面色不大好,心知十有八九是瞒不过去了,心念电转,想着如何将话说得婉转些才好。
太夫人最近一直礼佛、抄经、茹素,瞧着清减了不少。又穿一件茶褐色衫子,余白罗裙,头上只插一支白玉观音,通身素净不说,瞧着气色亦是不佳。
待坐下来了,太夫人率先开口:“我也不同你绕弯子,你且据实说,你屋里头那个叫珊瑚的丫头,是怎么回事?”
顾维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