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禁足(1/2)
刘尚书心头打鼓,垂首应道:“难为皇上记性好,微臣年后将步花甲。”
皇帝瞧着底下跪着的老臣,许是因为痛失爱子,几日不见清瘦伶仃,须发近乎全白。老皇帝心头亦有几分唏嘘,但还是转首问那周景,道:“你可曾于年前拜于尚书府门下投作门生,后又将此事隐瞒?”
周景面如死灰:“回皇上,是。”
刘尚书大惊,几乎要跪不稳,当即开口道:“圣上!”
“你闭嘴!”
满殿皆静。
皇帝又问:“你可曾与刘尚书合谋,科场舞弊?”
“是。”
刘尚书满面涨红:“老臣冤枉!”
皇帝举起手中那张撕了一小半掉的卷宗:“这可是你的亲笔字迹。”
刘尚书瞧见那张纸,一愣,心头慌张。他亲自誊写的卷题,不是被周景当着他的面销毁了吗?
孟少卿看在眼里,冷笑,问道:“尚书大人可是好奇,为何这张纸还存着?”
说完看向那周景,道:“尚书大人下回挑门生可得仔细些,像这等贪图小利的野心狂徒当小心规避才是。你以为周景当着你的面誊写之后销毁的乃是大人你所抄录的那一份,殊不知那周景暗中掉了包,尚书大人又太过大意,他毁掉的乃是他自己誊写的那一份。”
一直闭口不言看来,周景留下这张尚书大人所抄卷纸,不管是于他还是于尚书大人都不是一件利事,他为何要这么做?”
孟少卿又冷笑,刚正的脸上满是不屑:“那周景为图钱财私利,与另一今科学子私谋,将题目以钱财私换给他。又怕自己誊写的题目那人不信,适才动了歪心。盗得尚书大人亲手题卷之后,又恐他人得题超过自己,便将卷纸又撕毁一部分,周景,我所言可真?”
周景叹服:“早便听闻孟少卿断案之神,今日一见,学生虽死犹矣。”
尚书大人自此瘫坐无言。
圣上心痛闭目:“你身为礼部尚书,乃是礼部责官之首,却知法犯法,将朕戏弄于股掌之上,该当何罪?”
太子殿下闭目不言。
尚书大人两眼含泪,额头点地长跪不起。一朝门庭尊荣,今日于他手中败落。也罢,反正他嫡子已亡,剩下几个庶子又不成气候,便去也好。只对不住黄泉烈下的列祖列宗。
圣上暂不理他,又问孟少卿:“与周景私下密谋的学子为何人?”
孟少卿俯首道:“乃是二甲传胪。”
“啪”一声,圣上还是忍不住将朱玉笔扔了:“一甲榜眼,二甲传胪,竟都是殿前舞弊之宵小之徒,今年的科举,你们真是给朕长了见识了。可都是瞧着朕老眼昏花好糊弄了?”
殿中呼啦啦跪了一堆,齐声道“不敢”。
老皇帝气的胸口起伏,好不容易平缓了许多,又问太子:“太子,刘尚书好歹也是你的岳丈,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太子殿下目不斜视面色无波道:“科场舞弊乃是重罪,当依法严惩。”
“好个依法严惩。你倒是懂得大义灭亲。”
“儿臣只知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老皇帝眯着眼看了他半晌,才道:“周景与陆传胪,打入死牢。刘尚书革去尚书之职,压入大牢,听候发落。”
孟少卿几人拜首:“圣上英明。”
立时有人上来,将周景与刘尚书脱冠押了下去。
皇帝又道:“现今科榜缺了两位,不宜重新翻考。一甲三元缺的一位榜眼,何侍郎,你可有何推荐?”
何侍郎心头雷动,拿这话来问他,显见的是要他来顶尚书之位了。果然,跟着季王爷有女儿嫁,还有官升。思及此,忙合手道:“二甲二位进士苏生,南坪郡籍,家中父业商贾,在南坪口碑甚善。且那苏生相貌堂堂,亦是文才出众之人。”
皇帝点点头:“便提了他,升为榜眼,另从后一位提作传胪,以此继推。三甲末尾再从殿试学子中提出二人补上便是。琼林宴便延后至重新排名开榜之后。”
何侍郎俯首称是。
皇帝叹息摆手:“既如此,都散了吧。”
一直揣着袖兜看热闹的冯御史闻此,立时上前,俯首道:“圣上,微臣还有事报。”
皇帝警告似的看着他:“若非什么紧要的事,爱卿便改日......”
“回皇上,乃是一件十分要紧之事。且所涉人员皆在殿上。”
言下之意十分简单,他说两句就完了。
老皇帝隐忍:“讲来。”
冯御史一抖衣袖,便如那日骂季王爷一般,潇洒豪迈地道:“皇上,可还记得探花郎的家案。”
皇帝冷眼看着他。
冯御史老眼昏花,未能及时领悟圣上那一对冷眼的含义。但也许是领会了也当未曾领会,他咳了咳,才又道:“照玄闲日里与探花郎来往,言那探花郎有天阴右肩疼痛的毛病。老臣念及探花家族尽亡,又与我照玄交好,便请了治寒气侵体一症颇有能耐的赵太医为探花诊治。怎料,赵太医看过后说,探花郎右肩并非寒气之症,乃是年前所受创伤未曾处理及时留下的后遗症。微臣大感意外,便私下询问探花,岂知探花右肩果真曾中过一箭。那时他家族皆负罪下狱,他一人独居陵兰县,夜中常遇歹人行刺。后多亏一曾受他父亲恩惠的江湖侠客出手相护,才得以存活至今。此箭伤便是那时受的。”
说到此处,顿了顿,狠狠喘了口气,才道:“圣上,老臣亦不解,何人与探花郎有如此深仇大恨。本以为是刘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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