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覆匾之耻(1/2)
雍古三关,历代大雍皇帝把持最严的秘密,终于被撬开了。
与之一同揭开的,是一个“死匠”队伍。
死匠是匠人中的死士,岁月更迭,只维持三十余人,自从走进烟云山脉,便注定埋骨于此。
雍古三关千年之前便已成形,这三十余人并非做着开山破石之事,他们最主要的工作是掩饰。或布迷惑石阵,或修草木叠翠,或驱凶悍猛兽,必要时连误入的山民都要杀掉。所以,开此三关并非劳军伤财的举国工事,而是拨开云雾得见洞天。
但当东方四国即将把雍古三关全线疏通之时,他们的头顶却出现——
浓烈的漆黑烟障。
雍古三关并非直道,起伏蜿蜒处颇多,这黑障一悬、遮天蔽日,昼夜无甚区别,开路将士只好原地待工。
消息传到四国王庭,很快,四路博闻善材者便抵达黑障。并未花去多少时间,四路人马也无争议,一致认为此为伏渊地障,其主要材料为伏笼草、天南根。
四国自然明白这是西方的阻隔之术,虽有延误但还不至于乱了阵脚,各国太医、民间能人异士潜心研制驱散这伏渊地障的配方。
开关拖延已难避免,所有计划只好滞后,四**队依然驻扎各地,只派出一支万人队伍分别驻守三关。未通之地约有百里,加之尽处黑暗,绝非军马可行。
雍天关,这日艳阳高照,近千开路军士匠工已在此滞了十日,整日百无聊赖,或在石上晒着太阳,或在丛中闭眼小憩,时有好奇者走入黑障的浓郁之地,不多时便退了回来。
忽然,有些强劲的风刮了起来,这劲头像秋风如寒风,让人不由几分凛然。
风起之后,竟还伴着悉悉索索的杂乱细声。那声音越来越大,仿佛是从黑障的另一侧传来。
渐渐地,有如千军万马行驰在黑暗之中,彰着骇人的速度。军士们立时警戒起来,同时也惊奇得无以复加。
眼前澄明世界,正午骄阳似火,但那黑障之内伸手不见五指,又是障碍连连,怎会有军马风行?
轰——轰——轰——
哒——哒——哒——
骤烈的声音让人不觉后退,但军士们刚撤开百余丈,平生从未见过的景象暴现而出。可怕的视觉冲击,足以成为一生的噩梦,只是所有人都没有了做梦的机会。
呼呼呼!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面腥红大旗,旗上镶着虎豹颅骨,空洞的眼眶好似两个腥烈的漩涡,望之一眼便好似被吸附其中!
这赫然是一位——
千兽师!
“驭兽族!天啊!是驭兽族!”
“快快通报!放风哨!”
“战角!快鸣战角!”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黑暗阻的了兵马,但阻不了虎狼!
太快了!
千兽师驭下的虎狼战队透着骇人的勃发,四**士连丢盔弃甲的时间都没有。
几万、十几万兽军,已没人知道,它们一路踏过,便没有一个活口。
更骇的是,前路不但光明,而且通畅。
雍天关、雍地关、雍人关的景象颇为相似,九成的关道已被开辟,驭兽族展现出更为狂暴的行进速度!
四国各地驻军岂止百万,但都尚在静待三关开启,秣马厉兵准备突进西土。
若说防备,更多的是潇国阻碍开关的一些手脚,四国根本不相信对面的潇国有实力主动出击。至于驭兽族,甚至不在很多谋士的考量中,雍平道一开,整个潇国都在担忧驭兽族突袭。除非牧野发疯,不然怎么可能让驭兽大军横穿潇国抵达雍古三关?
但一些看得更远的谋士,并非彻底排除了这种可能,只是对面潇国如何找得到准确贯通三关的通道?
而此局的帷幄者,那些有如柴珠一般的绝顶谋士,恰恰忽略了这种可能。
雍古三关的开启,非计中之计,而是“计外之计”,自始至终未有丝毫指向三关开启,帷幄者可行可不行、可此时行可他时行。没有雍古三关,此计依旧完整。
雍天关通樾国,雍地关、雍人关通桓国,虎狼之师长驱直入,如一片漆黑的海浪翻滚而来!
直至此时,两国的驻军方才得到军报,不同于北炎,樾、桓两国没有丝毫与驭兽族战斗的经验,更不知道一旦破开口子驭兽族无与伦比的冲击。
驻军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虎狼虽快,但耐力不足,长途奔袭必将被战马追上,但这支兽师的强悍远远超出两国将帅的认知,它们一直奇快,似是被赋予了强大的精神力量。
循着兽师,两国驻军渐渐骇然无极,将帅无不狂汗如浆,这般下去,恐是诛十族都不能弥补的天大过失。
因为这支兽师一路向西,目的赫然是王都!
两国王都皆处一国偏西之地,各自只有五万禁军。
两日后,悚然天下的消息四处传开。
总计十五万兽师侵入两国王都,两国之主狼狈东逃,宫中财宝被大肆掠夺,两块悬在朝议大殿上的金匾也被掠走。兽师将金匾拴在队伍之后,一路在烟尘中翻覆跌宕,拉出两条极长极长的耻辱轨迹。
此事发生在定襄三十年,时人称为“覆匾之耻”。
整个大雍陷入一片沉暗,这是千年不曾有的奇耻,东原西渚、南屿北炎,从来都是大雍眼中的外夷,是前来朝拜的臣属。而今,他们竟能深入大雍腹地,掠夺重宝、挑战威严。
直至此时,更多人才真正清醒过来,大雍早已千疮百孔,眼前的七国或者说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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