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2/2)

“海”里煮饺子似的，人满漾漾的。整个岸上，连一件完整的求生衣服都找不到。没进到水里的人，都在沙滩边翻拣求生衣系为数不多的几件，都是差东少西，破破烂烂，像一块橙色的抹布。但凡有人从水里出来，便有人迎上去问：还玩吗，不玩的话把救生衣给我。

被问的人挥挥手，很不耐烦。

王明还好，终于从中途放弃玩水的人中讨得一任给了小丽。他让小丽先下水玩，可小丽有点害怕，一是有点怕水，二是怕与王明分开走丢，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炫目的橙黄，头上都包着泳帽，几乎分辨不出彼此有什么区别。

那边有人从水里上来，王明一边跑一边朝小丽喊，我去那边看看。跑过去，遇到的还是不耐烦的挥挥手，又有人从水里上来，王明继续往远处跑。这样接连迎了四五个人，谢天谢地，终于捞着一件。王明一边道谢，一边把救生衣往身上套，然后撒开脚丫往回跑。

感觉回到了出发点，可小丽不见了。也许是等不及自己先下水了。王明朝水里一膘。早安让小丽说着了，毫无二致的黄色，就像一堆小米之中，哪能分清那颗是那颗呀。

王明只好扯开嗓子喊：小丽....小丽.....结果背后传来小丽的声音：我去放东西了，别喊了。

王明不假思索，大胆地牵起小丽迎着水中人的呼喊声顺着浪花扑打着的沙滩往下跑。

“海啸”每五分钟一次。伴随着音响发出的浪潮轰鸣声，两米多高的巨浪汹涌而来。所有人在它的冲击和裹挟下被推向岸边。等你吞一口水或喘一口气，余浪又尾随而至，让猝不及防的你再度随波起伏，翻滚。

胆大的人，尽量往来警戒线那端靠近。胆小的人，便守在岸边。

小丽把王明的手抓得紧紧的。几次，浪潮把他们裹在一起，他们或相互拥抱，或身体相贴，犹如一对并肩战斗的勇士，共同在风浪中搏击，抗争。

他们的手牢牢焊接在一起。王明感觉到，随着浪潮往他们这边推涌，小丽手的力量逐渐加大，在浪潮逼近眼前的一刹那，她大喊一声“王明”确两人瞬间被海水吞没。在更加强大的力量面前，他成了她的依赖，一种男人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浪潮过后，小丽吐着从头上流下的海水，满脸兴奋，不住地喊太好玩了，太好玩了。

起初他们在岸边不远。随着一次次的适应，胆子一点点地大起来，于是一点点地向前移。现在，他们已经位于警戒线和海岸的中段了。

又一波浪潮打过来。这次水势奇怪，就像一个巨大的怀抱，他们认识的不认识的所有人被包裹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人疙瘩”。疙瘩解开的过程中，有我用脚绊了小丽一下。

小丽一下了就倒在了海里。情急之下，王明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拉她站了起来，呛了满满的一大口海水。刚才那种兴奋劲湖退大半。王明看到小丽这样顾及她的感受，决定上岸不玩了。小丽说：“你把送到岸上，你再玩会吧。”

“你都不玩了，我一个人还好意思玩。”

俩个人从海里上到岸上，一前一后，来到休息区。

王明要了两杯冰镇的饮料，坐在遮阳伞下，就着从海上吹来的凉风，看着还在里面嘻耍的人们兴奋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