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 26 章(2/6)

“还不快去！”

实在见不得这人杵在这儿，裴寒之厉声道。

两位大人都发了话，罗知县眼珠一转，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你真相信他能找来人？”裴寒之看着消失在门外的胖人影道。

白慕谦淡淡一笑，看向他道：

“寒之真想让他找人来？”

最烦他这种能把人看透的眼神，裴寒之没搭理他，转身回了房。

他当然不想，无陌当日说了只让他和白慕谦前去。

司空彦又在冰塔中，他怎么敢冒险。

时光飞快而过，与无陌约定的时间到了。

天色渐晚，裴寒之和白慕谦往赤沱河而去，刚到八角塔下，晴了好几日的天儿，开始飘起鹅毛大雪。

冰塔静静的屹立在河中间，由于它通身皆是由巨大的冰块所建，在飘雪中闪着蓝光。

淡淡的蓝光，柔和而美丽，仿佛几天前在它面前的杀戮从来不曾出现过。

裴寒之站在塔下，有一刻也被这妖异的美感所迷惑，直到那扇冰做的大门缓缓升起。

此番进去，福祸不可知，生死难料。

可人生应当如此，有些非做不可的事，就该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特别是像裴寒之和白慕谦这样的人，为了认定的事，为了朋友，明知是死，还是会一往无前。

若说前几天裴寒之还有些焦虑和烦闷，毕竟再次在越国活过来的他，一开始并不打算以这种方式赴死。

他还没好好享乐，做个胡天忽地的奸佞。他还没亲手了结和白慕谦的死仇。

那么此刻他反而轻松起来，他知道不管再活几次，遇上这样事，他也会这样选择。

谁让司空彦那小子，去而复还，为了救自己才陷入险境，谁让司空彦是他朋友？

冰门已经升到了顶端，两人相互对视，皆淡然的笑了笑，决然进到八角冰塔里。

站在塔里的裴寒之震惊了，眼前所见的一切，让人完全体会到，什么是人间地狱！

那日他模模糊糊在无陌身后看见的围成圈的人，此刻他全然瞧了清楚。

这些人的确沿着冰塔内壁站了一周，但却不是在壁前，而是在冰里面！

一个个已经死去的人被封在冰壁里，赤身裸|体脚底悬空，眼神全是惊恐，唇角却都勾起。

无陌简直将这些死人当成了壁画般悬挂于四周的冰壁。

而且由下而上，每一层都挂着这些‘画作’，密密麻麻，死寂的气息扑面而来。

站在底层的裴寒之被无数双死人眼睛盯着，不由打了寒颤。他按下心中恐慌，道：“你师弟真够变态的。”

他强迫自己移开眼，脚却不听使唤，微微打颤着往前走。

没想到迈出的腿往下放时，根本不是原先的平面。脚踩了空，他整个身体随之失去重心，往前倒去。

往下看去，竟是一个被挖到见水的圆形深坑。

裴寒之的心也随之跌落，完了，司空彦的面还没见着，就要死在这里了。

整个人快速往下掉，他连呼救的机会都没有。

可此时旁边站得是白慕谦，裴寒之哪有机会掉入深渊。

白慕谦眼疾手快，迅速拉住他的臂膀，身子先随惯性往下，到不可再下时，脚下用力扒住冰面手借力往后一拉。裴寒之整个人便好好的站在了圆形巨坑边缘。

惊魂未定，裴寒之看着巨坑底部的赤沱河水，说道：

“其他人进到塔里，先见到冰壁里满是尸体，早就慌了心神，哪还会顾忌脚下。

寒冬季节掉入水中，就算会水也必会被冷水，换句话说，一般人进塔内，必死无疑。

不过想想周围被冰封的画作，都不知道人进来后，是直接掉进河中死去比较好，还是多活一会儿比较好。”

白慕谦咧嘴笑笑，道：

“当然是先活下来好，活着才有希望。”

裴寒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继而道：

“看来建塔所用的冰块就是从这儿而来。”

困惑他许久，不知建八角塔所用的冰从何而来的问题，总算得到了解决。

“不尽然。”白慕谦道，“这个坑洞的冰还不够建塔所用，刚才进来前我观察到，由塔所在的下游往上，有重物拖过的划痕。应该是从上游把冰砖滑下时留下的痕迹。”

原来如此，裴寒之深觉有理，河面结冰湿滑，人走在上面或许不方便，但是用来运东西却是得天独厚。

难怪所有人都觉得这塔像是一夜间拔地而起，冬季赤沱河周边本就少人，再有足够多的人力，的确可以完成。

关键是塔周边的冰面完整无缺，猛然间被人发现，可不觉得是从天而降的塔么？

有了第一观感，再以讹传讹，谁还会真的在乎他到底是如何建成的。

殊不知，建塔所用的材料就取自冰塔之内，还有不远处河的上游。

搞清楚了这些，两人不再多做停留，从一侧蜿蜒而上的楼梯到了二楼。

忽的，一个小孩出现在走廊尽头。

是无陌吗？裴寒之仔细打量着，长相的确是他，异瞳也没变。可那一脸天真浪漫的笑容，与当日所见真是天让之别。

“师兄，你来啦。”无陌脆而甜的喊道。

“嗯。”白慕谦笑着点点头。

无陌提着衣服，孩子般小跑着往这边来。裴寒之侧脸瞧着白慕谦还在满脸宠爱的笑着，他连忙拉拉他的衣角。

“他可不是你认识的小师弟了，他长大了！”

话尽，无陌已经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