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曾经的秘密(5)(1/4)
两个人一起从诊室里出来,陆时初去主任的办公室,苗菀回公司车上拿自己的东西。
车里一共四个同事,看她的眼神各有含义,显然王思懿他们已经将刚才的发生的事告诉了另外两个没去看热闹的人。
不过碍于人多,江橦只朝她眨了眨眼,没多打听。
苗菀拿了自己的包,跟江橦说了句再见,关上车门。
陆时初让她先回家,可她还是想等,她想知道这件事究竟会是什么一个结果。
也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苗菀只觉得应该不是一时半刻会解决的事。抬头能看到那么多窗户,她不知道他在其中哪间办公室,目光正漫无目的地搜寻,就看见三楼某个窗边出现了熟悉的身影。
从她的角度看过去,玻璃上有大片的反光,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苗菀有种感应,他们正在对视。她朝着那个方向笑了笑,指着自己脚下,意思是:我在这里等你。
很快,那个身影又消失在窗边。
在楼下独自站了一会儿之后,苗菀想起来,其实自己也有一件同样重要的事依然没有解决。
*
林孟行在接到苗菀电话时没有任何惊讶,只是很冷静地说:“你上来吧,我在医院。叫陈姿在病室门口等你。”
苗菀坐电梯上到血液科的住院病房,林孟行的助理陈姿已经在门口等候她。
陈姿和带她先进行了简单消毒,然后由护士领着两个人来到层流病房门口。
巨大的玻璃隔开了里外两个世界,苗菀站在这头,可以清晰看到无菌层流仓里的沈忆彤。
床边几台亮灯运转的监测仪显然证明她现在情况并不好,而且即便隔着玻璃和一段距离,苗菀能看到沈忆彤的手臂已经开始浮肿,上面还扎有各种管子和点滴。
她另外一只手上抱的彼得兔还是自己送的,因为沈忆彤总是要把那只兔子在身边,玩偶长期需要拿去清洗消毒,那只原本穿着蓝色西装的毛绒彼得兔早已经被消毒水洗得褪色掉毛到不成样子。
沈忆彤安静看着天花板,显然没有注意到玻璃另一侧的苗菀。她看起来很平静,可是那种平静里,其实是藏不住的巨大恐惧。
就是这一幕,偏偏戳中了苗菀心头最柔软的那块地方。
自从得这个病以来,她记忆里,沈忆彤一直很听话,不管做任何痛苦煎熬治疗都不吵不闹,乖得完全不像个十三岁的小女孩。
可她最惧怕的就是死亡,曾经梦见自己死去的梦境,吓得好几天都不敢睡觉。
苗菀那时去看她,沈忆彤也是这样需要隔着一层玻璃,远远地望着自己,眼睛里憋着泪,稚气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姐姐,如果有一天我没有醒过来,你能不能让医生叔叔多叫一叫我,把我叫醒……我不想睡着,睡着了,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苗菀当时没法回答她,也许是碍于她们之间永远都无法跨越的尴尬血缘关系,又或许是因为当时林孟行也在场。她除了同样拼命忍住眼泪,什么都说不出来。
此时苗菀想要拿起挂在墙上的对讲听筒和沈忆彤说话,陈姿却摇头提醒她:“不行,她情况不是很好,说不太出话,等她好一点再说吧。我还是先带你去林老师那,她在医生办公室等你。”
离开无菌病区,她和陈姿进到某间只有林孟行一个人的医生办公室。
眼前的林孟行一身简单的衬衫和休闲西裤,难得素颜,面容中却看不出一丝憔悴,皮肤依旧透白
紧致地健康泛光。
这个四十出头的女人如同沉睡在保鲜剂里的女巫,不管何时出现,都明艳摄魄,美得几乎毫无瑕疵。
外界或许如何都想不到,她竟然还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儿。
见到苗菀进来,林孟行便示意陈姿先出去,然后随手一指自己对面的凳子:“坐吧。”
没有一句寒暄,没有一声称呼,她和林孟行所有谈话的开场白永远都是这么干巴巴的。
“不坐了,也没有什么好讲的。就是告诉你一声,我没责任替你收拾现在这个烂摊子。”她站着,林孟行坐着,从这样的视角看去,她此刻处在一种居高临下的有利形式,“出国工作还要带着小彤去是你坚持的,你明明知道最坏的后果就会是这样。你该付的代价,我一个都不会帮你背。”
“不,苗菀,你不会见死不救的。”林孟行笃定地看着她,“你不舍得让小彤死。”
“三年前你也是这么和我说的,你说我一定舍不得让小彤死。所以你就在我还不答应捐的情况下,直接骗医院说我同意手术,让他们给小彤进行清髓。”
所谓“清髓”,就是在进行骨髓移植手术前,完全摧毁患者自身免疫造血系统,以接受新的干细胞。可如果患者自身造血系统一旦摧毁,却没有新的干细胞及时输入,就意味着他们在直接进等待死亡降临。
她不捐,沈忆彤一定会死。
老天最爱开的无非就是凡人的玩笑,明明只是同一个母亲,苗菀和沈忆彤的配型却奇妙般地相合到总分为十的九个点。于是林孟行当年就用这样的方式,“换”来了她的造血干细胞。
林孟行对她说的一切不置可否,只是伸直腿,双手抱臂靠在椅子上,继续任由苗菀讲。
好像在听见的是完全和自己无关的事。
“就像现在,我从你眼睛里看不到一丝担忧和慌张,是因为你早就把我当成势在必得的‘骨髓库’了吧?大不了同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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