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满阶梧桐月明中(2/3)
“就同我说一会儿话好吗,深深!深深,答应我。”少年的白发掠过芭蕉叶,有户人家的院内传来柔柔的江南小调,墙内伸出的树枝带着葱绿的叶被光穿过。两种脚步声入耳,蝉鸣得虚弱无力,蝴蝶懒懒地拍翅溜过。
有寂静,有躁动,有焦灼,有不安。
“深深,深深!”
他喊着,腿脚不好,一走一痛。少年的身影在前方,却觉得怎么也追不上。
他再呼喊时,少年的步子缓了一点。仿佛预设好似的,慢下来,两人的距离,一前一后,正好一米半。
一步一步,再一步一步,依旧一米半。
秦暮离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
“浊隐已被诸神逼出神界,再过不久,神尊大人将会与浊隐正面交锋。这消息,想必你已知晓。但,浊隐,谁能抵抗,你我都清楚”秦暮离低低头,又道,“我身上的仙力已微乎其微。这些日子,集噬心时,我深感无力。靠近她的时候,我能感受到她体内的噬心在不断涌动着。我本猜想是因为浊隐走出神界的原因,但有天东篱他来到我面前说,那朵花,掉的只剩一瓣儿了。”
窄小巷子的脚步声忽然止住,少年左耳旁飞过一只蓝色的蝴蝶。
那朵花开了两次,开时,他都在,谢时……这一次,要让他回去亲眼看一次凋落吗?
“我同你说过多少次,见多了,便舍不得了。她迟早要走,你不是不知道,你又何必去等?”秦暮离同深深说这话时,何尝不是在对自己说?每多见一次,便是为未来的分离多加一层痛。他要如何忍心亲手制造离别。
“你本不该来凡界,你明知一切都无法挽回。你明知只会徒增伤感。你明知,不见便不念,不念便不痛。你明知这一切却还要固执着,痴傻着,你何必你何必啊深深!”秦暮离的声音高了几个度,那种侵染寂静中许久的狂躁里蔓延着许多难言,“你要看到哪种程度的死别才会明白呢深深?”
他吼后,沉默了很长时间。那是他自己都不想接受承认的事实,他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
秦暮离看着前面一动不动的少年,换个轻柔的语调道:“最迟,最迟九月回创界山好吗深深?”
他知道深深不会答应,但他还是要赌一把。他对深深,千千万万年都怀着歉意,那种歉与对她的欠雷同。
一个补不了,一个还不完,如同身上那块愈不了的烂肉。
他见少年愤怒转身,以为会见他眼里的怒火,却不想,望见了那冷眼里盛积的清澈的水。
深深朝他走近了,一步,再一步,那睫一颤,晶莹剔透的水儿顺着脸淌了下去。
秦暮离抬手给他拭泪,刚触碰他的脸,手便被他抓住了。
不能言,不能言,深深说不出恨,说不出愤,说不出不愿,说不出甘愿。
“你若是九月还不离开,我自有办法让你见不到她。”秦暮离直视深深的眼。
深深嘴角飘出一个笑,和某人的嘴角弧度重叠。秦暮离读懂了那个笑,那叫不妥协。
令人作呕的人,深深用力把他甩出去。
将他甩到地上后,深深就快步离开这巷子,秦暮离吃痛地支起身子冲着空荡的巷子喊道:“不走如何,走又如何?她迟早要消失,迟早消失在这个她恨过的、爱过的、守过的、弃过的世界上!早一天,晚一天,你又能改变什么!你何必放不下,何必执着!越念越痛,越念越痛啊深深!”
有犬在吠,汪汪几下,又恢复安静。
生离和死别,都痛。可是,早一天,晚一天,都会如约而至。
有人不愿等,有人不愿信。
一模考完已是次日中午,学生们对此次考试深感吃力。考试时间缩短,题量增加,难度倍增,心理素质差点的走出考场便失声痛哭。更有者甚,曲子还没奏完便晕厥在现场。
“一点困难就被吓怕的学子,尚未有资格踏入水木宫。”前来考察一模情况的水木宫领导这样说。身后的记录员迅速记下那些人的名字,不出半个时辰,这些人将被开除学籍然后被遣送回家。
一、二模的分数基本上就是终考分数,而且一、二模里筛选下的学子也不少。没人跟学生们强调这些,甚至会用各种方法增加学生们压力。其实水木宫是在从各个方面告诉大家,哪条路都不好走,走捷径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可以不在乎,但你要接受。
下午,领导给学子们开了个小会,会议的主旨便是使劲给学生们增加压力。学生们听完后纷纷表示压抑得不得了。本来学生们经历那么多,在这条路上走了那么久,早该练习一身抗打抗摔的本领。可是水木宫的领导实在厉害,三两句便让学生们心惊胆战。仙者的口舌果然不同,众学子一致认同这个看法。
这一切也怪不得水木宫,这世界本来就是有阶级之分的,既然大家都想迅速迈入高阶级,那自然要各种刁难,优中择优。
会议开完后,有些人跑到角落里默默擦泪,有些人沉默看天看云看水。要回家休息两个月再来此处二模,如果两次劣评的人一模也是劣评的话,那就……华丽的广场顿时充满了压抑的气息。
无殇对着一棵老树打了个哈欠,惊蛰寻到她后嘘寒问暖的,她只懒懒地应几声。
困,她实在是困,她只想快些回去躺在榻上。
这次的题实在是一言难尽,哪怕近期秦暮离给她找了那么多题型不一样资料让她去做,她还是头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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